李义山猛然间神采奕奕,雪白脸色开始泛红,继续说道:“碧眼儿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徐家败亡,李义山成事不足,某些败事到底还算绰绰有余,倒也留下十六策应对。除此之外,还有北凉治政六疏共计三十四议,也都写完,都留给凤年。”
白狐儿脸始终站在两位老人身后,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位枯槁
到徐骁跑来,才艰难坐下,徐骁坐在这名当年和赵长陵起称为左膀右臂国士身边,将自己身上袭老旧狐裘披在李义山身上,皱眉道:“元婴,你身子骨不能受寒,怎出楼?”
李义山捂嘴仍是止不住咳嗽,徐骁连忙轻柔敲背,这位春秋国士眼神安详望向湖面,轻声笑道:“大将军,跟你多少年?”
徐骁感叹道:“三十二年。当初是个出身鄙陋死蛮子,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给当手下,都嫌弃丢人,有辱门楣,就你和长陵两个愣头青,先后傻乎乎跑来,当时都觉得你们两个要脑子有问题,要是不怀好意。后来才知道捡到宝。”
李义山缩回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笑容豁达,轻声道:“大将军,张巨鹿是比和赵长陵都要有抱负和才华名相权臣,有这样庙堂对手,累不累?”
徐骁轻拍着三十几年老搭档后背,笑道:“有你在,怕什?反正从来都是冲锋陷阵,你运筹帷幄,怕过谁?”
李义山苦笑道:“你这甩手掌柜,忒无赖。”
徐骁哈哈笑道:“就这个糙人,除当年跟老宋学来缝鞋活计,还算拿得出手,骗个媳妇回来,就再做不来其它精细活。”
李义山笑容恬淡,眯起眼,看眼天色,缓缓说道:“当年很多人劝你自己当皇帝,是极少数不赞成,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听屁话,才让那多将士寒心,决定卸甲归田,甚至许多人跟你反目成仇。你今天骂回来好。”
徐骁摇头道:“才多大事,再说是自己知道没当皇帝命,与你无关。”
李义山咳嗽几声,说道:“张巨鹿很厉害啊,才几年功夫就让朝廷上下出现人人激奋新格局新气象,虽时常犯忌惹来非议,但委实是功在社稷,况且有个明君坐镇龙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尤其是在筹边事上成绩斐然,让人惊叹,几次两国大战都失败告终,但两朝东线边境,硬是在他布置下扭转颓势,边防溃败逐渐有所匡补,选用大批善战青壮将才赴边御敌,难得是说服顾剑棠,在兵部添设侍郎二员,用以顶补边防缺员,当初在老首辅手上充任边关军校,不是浊品杂流便是不受重视迁谪*员,如今倒是成香饽饽,足见张巨鹿这个帝国裱糊匠缝补功底。大将军,但是张巨鹿也非完人,这位紫髯碧眼儿小事温和,大事却自负凌人,堪称旁人同僚有所忤触之立碎,这就势必埋下祸根,当下老牌贵族豪阀虽已不在,前朝勋贵轮流掌朝柄,没根基,却仍有两大士子集团顶上,而这两大权贵领袖人物大多被逼致仕,逐出内阁,或者急流勇退,借口回乡养疾。这才有新近国子监右祭酒骂他是吹笛捏眼打鼓弄琵琶,只不过骂得凶,到底还是不知道张巨鹿用心啊,这位独专国柄首辅分明是想要人之死后身败名裂,换来万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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