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武有大将风度,策马冲出,问道:“来者何人?!”
徐凤年只是着那名撕心裂肺哀嚎老头子,平淡道:“你叫茅锐,知道你。”
负弓猛将陶勇猛然喊道:“小心!”
同时搭弓射出箭,众目睽睽之下,射向茅锐脑袋,让些眼尖旁观者以为陶勇丧心病狂,或者是要落井下石。
殊不知箭矢与某物相撞,发出金石铿锵声。
茕茕孑立在宫门外红薯袭锦衣无风飘摇,眼眶湿润,眼眸赤红,五指成钩。
几乎刹那入魔。
她亲姑姑死时,都不曾如此。
不知何时出现名背负眼熟书箱中年男子,对她摇摇头。
红薯锦缎大袖逐渐静止下来。
但茅锐脑袋仍是往后荡,颗眼珠子炸出团小血花。
茅锐松开那颗女子头颅,捂住眼睛,嘶吼愈发凄厉。
眼睛通红陶勇咬牙吱吱作响,沉声提醒道:“
场上,众人只见那名血衣男子好像是咧嘴笑笑,然后说道:“放心,没能杀光五百金吾卫,就杀两百骑。宰这个茅柔后,三百骑就逃散去。”
就杀两百铁骑。
车厢内茅锐那副老心肝差点都要裂,城外五百金吾卫是茅氏数代人心血,被茅柔掌握兵权后,更是力排众议,轻骑该做重骑,这里头算计、付出和代价,早已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你个挨千刀万剐跟老夫说就杀两百骑?!茅锐踉跄扑出马车,在无数视线中跑去抱住小女儿头颅,顾不得什颜面体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茅柔虽然离二品小宗师境界还差线,可众所周知,女子相较男子,登堂入室困难百倍,但只要踏入二品门槛,在武道上攀登速度往往容易令人瞠目结舌,何况茅柔不论武力还是才智,都是茅氏未来三十年当之无愧主心骨,死她,丝毫不逊色于失去两百铁骑伤痛程度,甚至犹有过之,个家族,想要福泽绵延,说到底还是要靠那两个能站出来撑场面子嗣,百人庸碌,不及人成材,白发人送黑发人茅锐如何能够不肝肠尽断?
这期间又有几道玩味古怪眼神,来自深知敦煌城肮脏内幕鲁武之流,茅锐嗜好渔色,生冷不忌,被嘲笑成只趴在艳情书籍里蠹鱼,而茅柔年过三十仍未嫁出,来父女两人私下苟且多半是真实无疑,不过取笑过后,鲁武和陶勇默契地视线交汇,都出对方眼中忧虑,介匹夫之怒,不足挂齿,可当这名武夫临近品,是谁都无法轻视,那些北莽甲字大姓为何不遗余力去聘请供养这些人物?还不是想要震慑屑小,不战而屈人之兵?像眼下这种肯为个娘们去抗衡整整五百铁骑疯子,鲁武自认就算把自己正房媳妇偏房小妾并拱手相送,都舍得!只要那满身血污年轻人得上眼。
那些个被金银钱财吸引来武林草莽都早早吓破胆,他们比不得那些个抱团家族,自个儿单枪匹马闯荡江湖,死就彻底白死,都没人收尸,板上钉钉,身上武器银票秘笈都会被人搜刮殆。这趟入城是稳操胜券前提下去搏求富贵,不是来当垫背送死。时间跟金吾卫厮杀过后还剩下七八十号这伙人,都蠢蠢欲动,萌生退意。些个相互有交情,都提防着其余面生脸孔开始窃窃私语,打算盘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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