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发现这个小妮子在入神专注于件事情后,神情会相当丝不苟。
徐凤年忍不住笑笑,记起自己小时候光景,大概某些时候也是像她这样?
他和她有句没句闲聊着,问答,大部分她都不说话。
“你叫什?”
没有反应。
徐凤年掠至屋顶坐下,过半个时辰,她才猛然惊醒,转头脸疑惑问道:“喂,你怎也爬树上来?”
徐凤年默不作声。
她挪挪屁股,像是要离他更远些,但事实上她右手轻轻掀起两片破瓦,握紧柄小木刀,却始终不让徐凤年看到。
徐凤年依旧望向远方,笑问道:“你在屋顶藏把小木刀做什?难不成还想杀?”
她脸色唰下变化,猛然站起身,面朝徐凤年,双手握刀。
临下望向自己,冷漠眼神,而且充满与她年幼岁数极其不符审视意味。
徐凤年和颜悦色问道:“你爹娘没?”
那孩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猫,愤然道:“你爹娘才死!”
徐凤年有些无奈,“那你还不出门乞讨,早起鸟儿有虫吃,否则就不怕饿死?”
小黑妞冷笑道:“要你管?!还有,你才是乞儿!!不是!”
“有朋友吗?”
“当然!”
是那
徐凤年哭笑不得,自嘲道:“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坏人,嗯,准确说来,也许是坏人,但肯定不会对你有什坏心眼,你自己算下,有什值得惦记值钱物件吗?是木刀?是小破锅,还是这栋破屋子?”
她看似天真无邪笑笑,嘴上说着对啊对啊,挥舞几下木刀。但徐凤年不用看,也清晰感受得到她浑身依旧紧绷。
徐凤年有些纳闷,这孩子是不是被这些年流离失所给人欺负得惨,否则怎会如此“老道世故”?
她嬉笑着重新坐下,又从瓦片下掏出块不知从哪里顺手牵羊来钝刀片,主动朝徐凤年晃晃,仿佛在耀武扬威,说有刀哦。
她见徐凤年直没有转头,有些许放松,开始削刀,小木刀还是件半成品,她得继续“炼刀”。
徐凤年笑道:“不当小乞儿乞讨为生,难道你还能去偷去抢?”
小女孩嗤笑道:“你懂个屁!”
徐凤年没有说话,屋顶上那个在底层市井艰难求生孩子显然很擅长察言观色,这是种近乎本能敏锐直觉,她可以跟那些比她大上几岁孩子拼命,因为她旦露怯,那就意味着永远被他们欺负,去年她棉布偶就被他们趁她不在家偷走过,她小锅也被他们藏起来,还经常被他们往窗户里砸石子,但她明显不敢真惹怒院子这个成年男子,她这种知晓进退习性,也许是与生俱来天赋,可更是被孤苦无依境地点点逼出来。她愿意去偷东西,去捡菜叶,但她就是不愿意去大街上当个摆碗小乞丐,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今年她已经可以去高不过膝盖城外小溪小河里,尝试着用尖木刺鱼,或者在野外用破簸箕扣鸟,挖野菜,她觉得等自己再大些,肯定还可以做更多事情。
反正她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可以慢慢等着个子长高,然后再去做那件大事情。
徐凤年看到那个性情顽劣小女孩突然坐在屋顶边缘,把纸鸢放下,双条小腿晃晃,托着腮帮望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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