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偷生三年,却生不如死。
可纵然如此,仍不时有人宁愿当个活死人,也要离开天窗。
三年苟且偷生,便是御赐最大恩惠。
且说周子舒屏退左右,自己个人回到小小囚室里,合上门,双手负于身后,若有所思地慢慢地踱过周,随后停住脚步,取出墙角放置七窍三秋钉小盒子,打开。这形容可怖小东西竟散发出种如落梅冷香般味道来,周子舒深深地吸口气,随后伸手解开自己长袍。
他表面上看起来身量颀长匀称,然而这解开衣服,才显出干瘪得像是被什抽干样身体,那枯瘦胸腹之间,竟分明已经插着六颗七窍三秋钉,不知什年月钉上去,都快长到肉里。
快地看他眼,又毕恭毕敬地低下去:“是,周大人。”
男人点点头,摆摆手,道:“你们俩去吧,个人清净会。”
两个侍卫应声,并肩出去,少年侍卫仍忍不住回头看眼,见那蓝袍男子静静地倚在门框上,眼睛好像在盯着虚空中什看,又好像什都看不见,少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像是要去很远地方似。
第道铁门落下来,边默不作声老侍卫忽然低低地说道:“你看大人样子,像是个又斯文又温和书生似,能想到就是他那双手,给老毕钉上‘七窍三秋钉’?”
少年愣,偏过头去看年长同伴,老侍卫两鬓都白,叹口气道:“你不懂事还多着哪,咱们‘天窗’,压根就是有进无出,要出去,非得死残不成。”
周子舒低头看看自己身体,自嘲似笑笑,从旁边捡起把小刀,咬咬牙,将每颗钉子附近已经在合拢皮肉重新割开,他下刀极快极稳,像是割得不是自己皮肉般,没多大工夫,整个前胸都被血染透,再看上去,那些早钉进去钉子便像是才打进去样。
随后,便像是启动什关卡样,他闷哼声,随即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墙角,慢慢地滑下去,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上仅有点血色也褪尽,牙咬得“咯咯”作响,忽然猛地抽搐,他眼睛略微睁大些,然后缓缓地合上,头歪在边。
大庆荣嘉四年时,“天窗”之名已而能叫整个朝野闻之悚然。
“天窗”乃是个由探子和杀手组成,直接效忠于皇帝组织,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在哪里——可谁也不怀疑,他们触角能伸到天涯海角去。是容嘉皇帝赫连翊还是储君时候手建立,到如今,已而进出森严,规矩条整。
“天窗”第任首领——那宝蓝长袍男子,便是曾经“四季庄主”,如今周大人周子舒。
上至宫廷秘事,下至贩夫走卒,在“天窗”这里,都仿佛没有秘密样,所以便有规定,凡有嘴会说话活人,都不得离开天窗,进来又出去,除非死,要便是自请上“七窍三秋钉”。
所谓“七窍三秋钉”,便是在人胸腹间最要紧七处大穴上以内力封入七颗毒钉,七经八脉凝滞不行,从此武功尽废,口不能言语,四肢不能稍动,形如废人,三年毒入五脏,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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