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徐家晚上真
把这些灯柱点燃
做路灯？
十
娘不由向前俯身，想看清楚那灯柱上有没有使用过痕迹……
“小姐，别让跟车婆子们看见！”冬青小声地提醒她。
青帷油车除有个妇人负责牵骡，还有年长婆子站在车窗旁跟车——这种安排原是为让车内人有事好招唤。可万事有利就有弊，跟车人也很容易发现车里人有没有撩帘子朝外望……
十娘望着车窗外跟车婆子头上清楚可见赤金镶碧玺石簪子，笑着放下帘子。
车帷挂着用五彩琉璃珠绣成云纹纹样绣带，四角挂着大红织金香囊，靓蓝色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月白色梅花……
冬青看得两眼发直，把那迎枕抱在怀里：“小姐，是仙绫阁叠针绣……简师傅原来东家……”已经激动有些说不出话来，旁坐琥珀脸上也闪过震惊——仙绫阁用叠针绣绣出来绣品和双面绣样，千金难求，没想到，徐家竟然用来装饰代步青帷小油车……
十娘没有多看眼。
她向觉得，凡是能用钱卖得到东西都不是真正珍贵东西！
因为没有外人，十娘毫无顾忌地将车帘撩开条细细缝朝外窥视。
十娘随着大太太下马车，发现自己站在个黑漆灰瓦垂花门前。赶马车夫、随行护院还有拉车骏马都不见，只有几个穿着靓蓝色袄儿官绿色比甲妇人正殷勤地上前给大太太请安。
陶妈妈有意向大太太引见其中个身材高大、皮肤油黑三旬妇人：“这位是李全家，专管府里车驾。”
“李妈妈。”大太太客气地笑着朝那妇人点头，许妈妈已拿荷包出来打赏。
众人笑盈盈地接荷包谢大太太赏，陶妈妈就陪着大太太上垂花门台阶。
五娘和十娘不紧不慢地随在大太太身后，听见陪在旁李妈妈笑道：“……
们家夫人天天叨念着亲家太太，昨天得信，说您来，中午就吩咐奴婢把车撵准备好……”
有粗壮妇人牵扯驯骡出来，手脚麻利地套车，然后轻轻拍拍骡子脖子，骡子就得得得地绕过壁影，上条两边皆是苍松翠柏青砖甬路。
马车走大约两盅茶功夫，然后向左拐个弯，上条夹道。
两边皆是高高粉墙，从十娘视角望去，竟然有种没有尽头感觉。
过会她才发现，马车每走段距离就会遇到个靠墙而立四方青石灯柱。
这种灯柱，她曾经在书上读到过，通常都是用在皇家宫苑或是广场——因为点燃它需要大量松油，而松油价格昂重不说，还很稀少，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就算是买得到，常年累月地使用，也是笔非常惊人开支。
说话间，她们已进垂花门，看见迎面字壁影前排列停着三辆用来在内院代步青帷小油车。
“让李妈妈费心！”大太太笑着和她应酬几句，就由许妈妈服侍着上停在最前面那辆马车。
“两位小姐也请上车吧！”陶妈妈望着五娘和十娘微微地笑着，“免得夫人等急。”
五娘和十娘都微笑着朝陶妈妈点头，然后学着大太太样子上小油车。
外面朴素无华相比，车内却装饰精致、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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