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来。
冬青应声而去。
琴声并没有停,只是换只曲子,偶有高亢之声传来,反而让人更睡不着——好比楼上人脱只鞋丢在地板上发出声巨响,然后第二只鞋迟迟没有落下般让人等待得心焦。
十娘用被子捂头,勉勉强强地睡觉,赶在丑时起床梳洗。刚收拾完,徐令宜进门。
他乍看上去神采奕奕,可眼角淡淡红丝却泄露他疲惫。
“侯爷夜没睡吗?”十娘有些担忧地问,端羊奶给徐令宜。
而徐令宜看着她副又羞又恼模样,偏偏又要故作镇定,忍俊不住大笑:“明天寅时进宫。”
身姿挺拔,阔步而去。
满屋子丫鬟都低下头。
十娘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远去身影,半晌才叫琥珀:“去跟乔姨娘说声,让她别等门,侯爷有事,今天歇半月泮。”
琥珀应声而去。
徐令宜看着她瞪大眼睛,灵动眸子突然变得呆滞,觉得十分有趣。笑着转身朝前去。
十娘忙跟上。
心里却打着小鼓。
徐令宜这是什意思?
回到屋里,徐令宜在十娘这里洗漱,然后要去半月泮。
题却没有停:“……毕竟是服侍过爹和您,到时候年若干银子养着就是。百步走到九十九步,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太夫人望眼十娘,又望眼完全没有回避之意儿子,脸上就闪过丝笑意。
“娘,您看如何?”徐令宜问太夫人。
太夫人“哦”声,抬头笑道:“就依你所言。”又道,“时候不早,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去西山别宫。”
徐令宜和十娘给太夫人行礼退下。
徐令宜饮而尽:“睡两个时辰。”
睡两个时辰人怎可能眼角有红丝。只有熬通宵人才会这样。
这个时候说保重身体显得太没有诚意,他殚精竭虑,她们才可能更安全。
十娘端冬虫夏草饨得乌鸡汤给徐令宜:“早上喝些汤水暖暖胃,人会舒服些。”
徐令宜点头,喝碗汤,吃四个小包子。十娘陪着喝小半碗粥,又让人带徐令宜带些肉饼带上。
到半夜,十娘被阵淙铮琴声吵醒。
“出什事?”她迷迷糊糊地问冬青。
冬青已披衣而起:“去看看。”
不会折回来:“乔姨娘在弹琴。”
十娘无奈地叹口气,道:“你去跟她说,太晚,大家都要睡,让她明天再弹。”
前两天不是好好吗,又是哪里出错?
可让他去睡书房,这要是让太夫人知道……她咬咬唇,低声道:“要不,侯爷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徐令宜眼底闪过丝戏谑:“今晚要见几位幕僚。”
十娘怔住,继而满脸通红。站在那里,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又会错意……
路上,徐令宜主动对十娘道:“只说是皇后娘娘想趁着腊八之前去西山别宫泡泡温泉,三皇子陪伴,护驾。其他事概没提。你记得别说漏嘴。”
“妾身明白!”十娘笑着保证。
徐令宜就停下脚步,笑望着她:“真不让进门?”语气里有浓浓调侃。
十娘愕然。
怎突然用这样口气和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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