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外放,夫妻俩整天笑盈盈,三夫人更是把管家当成烫手山芋般尽心尽力地告诉自己怎样管家。说到底,是因为有对新生活憧憬才会有这样改变。如果徐令宜失诺,固然事出有因,可强烈失望之余,夫妻不可能没有点点怨怼。当家不当家十娘到不强求。现在状况,不当家她还轻松些。何况三夫人虽然有点贪,但水清则无鱼,谁坐到那个位置上都是样。说起来,三夫人干得还挺不错。精减不少位置,家里开支也比元娘在时候少些……
徐令宜苦笑:“何尝不想。可这个时候,只怕皇上以为是以退为进,反而生出罅隙来。”
十娘听道:“娘说,您小时候,常常进宫去看皇上,皇上待侯爷像自己亲兄弟。您打破顺王头,还是皇上想办法掩过去
皇上把人叫去,却又无语地枯坐……
十娘脑子飞快地转。
他是皇上,有什话不能说?
他们是君臣,更是郎舅……君臣,自然什话都能说,可如果是郎舅,有五皇子死,这样沉默也就变得可以理解。
十娘小心翼翼地问:“侯爷也没有主动和皇上说些什吗?”
夫人早免五夫人礼。
“难得这样悠闲,过来这里热闹热闹。”
正说着,小丫鬟进来禀道:“妈妈们说随时可以上膳。”
“那就上膳吧!”太夫人说着起身,二夫人忙上前搀扶着,大家簇拥着去东次间。
吃过饭,太夫人谁也没留,让大家都快些回去歇:“又要过年,又要去参加初祭礼和大祭礼。”
“怎能不说话!也不过是无关痛痒几句问候罢。”徐令宜无奈地撇嘴笑,眸子里闪过丝自嘲,“邓先生态度你也知道。他在翰林院三十几年,竟然没有好点先生介绍过来,完全是副急急撇清样子。只怕是多说多错!”话到最后,已是怅然。
邓先生急急撇清,说明什?
是现在情况很复杂,连身为帝师邓先生也不想搅进去?还是说邓先生觉得皇上会“狡兔死良弓藏”而不愿意与徐家走得太近?还是如今已有帝师荣誉,单纯地想独善其身而已?
十娘斟酌道:“侯爷,您不是说年后就要辞官吗?看,不如就现在辞……”
她想到三爷和三夫人这段时间改变。
徐令宜恭声应“是”,众人也就各自散。
回到屋里,徐令宜脸色就沉下来,洗漱过后两人上床。他仰躺下,望着帐顶长长地吁口气,低声道:“今天礼部来商量五皇子事,皇上改往日温和,表现非常固执……甚至有些顺者昌,逆者亡味道!”
十娘听着身子震坐起来:“顺者昌,逆者亡?”
徐令宜表情有些茫然,回忆道:“也不完全是……就是特别生硬。礼官不过说句‘礼同亲王金银纸锭也多些’,皇上骤然跳起来,顺手就个砚台砸过去。要不是贺公公挡下,那礼官只怕要血溅五尺……认识他这久,还是第次看到他发这样大脾气……看着他心情不好,待礼官走后略坐会就准备告辞……皇上却单独留……什话也没说,就在暖阁里枯坐半天。又让退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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