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初五她十五岁,要举办象征女子成年及笄礼,自然比其他生辰要办隆重些。
十娘和杜妈妈起服侍太夫人卸簪钗,净脸净手换小衣上床,正要退下,却被太夫人把抓住手,然后从枕头下摸个荷包递给她。
“这是给你,”她笑眯眯地望着十娘,“压岁钱。”
十娘微微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是大人,怎能接您压岁钱……”
没待她话说完,太夫人已把荷包塞到她手里:“还没过及笄礼,样是孩子。听话。拿着。这是给。”
十娘见太夫人给诚,笑着接过来。
太夫人没再说什,转身吩咐五夫人:“你有身孕,早些去歇吧!”
五夫人也有些累,辞十娘等人,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回屋。
太夫人则起身去更衣。
杜妈妈跟着进去服侍。
“穷人孩子早当家。谆哥那会,可是眨不得眼睛。”
油车回太夫人屋里。
太夫人在厅堂正中铺着大红彩绣坐垫太师椅上坐下,先是徐令宜领着徐令宁和徐令宽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后是徐嗣勤领着徐嗣谕、徐嗣俭、谆哥、徐嗣诫给太夫人行礼,再是十娘领着三夫人、五夫人给太夫人行礼,然后是各房姨娘们上前行礼,有体面妈妈、丫鬟们上前行礼。
杜妈妈在旁唱喝,魏紫和姚黄负责打赏。
箩筐里银锞子哗啦啦响声夹杂着丫鬟妈**谢赏声,屋里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然后放爆竹,按男女长幼尊卑分别在东次间,厅堂和穿堂摆家宴,喝着金华酒,吃着吉祥果、如意糕,直闹到亥初,撤家宴上茶,又有徐令宽领着徐嗣勤、徐嗣谕、徐嗣俭、谆哥和众小厮去放烟火爆竹,丫鬟妈妈拥在屋檐下看烟火。
荷包有些沉手,她道谢,揣在怀里。
太夫人看着满脸笑容地点点头,拍拍她手,道:“记得,你是五月初五生辰吧!”
“娘记性真好。”十娘笑道,“是五月初五子时生。”
“嗯。”太夫人笑着点头,“得好好操办操办才是……”
十娘没有放在心上。
话说突然,又有些莫明其妙,但服侍太夫人几十年杜妈妈却知道她这是在说徐嗣诫。她面拿澡豆给太夫人净手,面道:“们谆哥金贵着呢!您还记得不?那年喝粥,灶上婆子在六月雪里加把碧梗。大家都说好吃,只有谆哥,说米太糙,咽不下去。”
太夫人笑起来:“他可是受不得点点磨。”
“可不是。”杜妈妈和太夫人说说笑笑回东次间,正好遇到子夜家家户户放爆竹,此起彼伏,足足有两刻钟才停下来。
徐令宜过来请太夫人去歇下:“……明天大早还要进宫朝贺。”
太夫人毕竟上年纪,吩咐三夫人几句“小心火烛”之类话,伸手让十娘扶着进内室。
徐嗣诫被留在屋里,滨菊喂他喝百合莲子羹。
谆哥屋里大丫鬟看着不由嘱咐道:“你少喂些。小心晚上尿床。”
滨菊扬脸笑道:“五少爷乖得很,半夜自己起来。”
坐在旁太夫人听音,道:“几岁?”
滨菊忙敛笑容,恭敬地道:“说是三月初三满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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