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已完全清醒过来。至少此刻她很清楚自己是谁。
见徐令宜盯着她看,想到
想到今天下午发生事……
而十娘这才感觉到指尖冰冷冰冷。
又见他眉宇有几份不悦,心中颇为不安。
任谁好心去盖被子却被撞下颌都会不高兴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侯爷……”然后指指他下颌,“您,您没事吧?”
她大惊失色,猛然坐起。
“谁?”
抓住胸前衣襟,惊恐地朝着声音出处望去。
就听见“哎呀”声,徐令宜捂着下颌睁大眼睛瞪着她。
十娘愣住。
主意拿定,心也定下来,睡意渐袭,人昏昏睡过去,又猛地被惊醒,听到三更鼓声。扭头看,十娘背对着他侧身曲卧,被子滑落在腰间,只着薄薄月白色绫衣肩膀、手臂都露在被子外面。
这冷天!
徐令宜支起身来帮她掖被子。
灯光下,十娘柳眉轻蹙,长长地睫毛上还挂着滴泪珠,如海棠含露,楚楚动人。
徐令宜动作滞,细细打量她半晌,轻轻地握她垂落在大红锦被上白皙纤细却冰冷如霜手,附耳低低喊声“默言”。
黄昏灯光暖暖地洒落在帐子里,温馨安宁,远处隐隐传来更鼓声,又平添份静谧。
徐令宜支着耳朵听着动静。
只有细细呼吸声,半晌也没见翻书声音。
好阵迟疑,他张开眼睛。就看见十娘怔怔地望着那本《大周九域志》发着呆。
被娘家人这样伤害,纵是再豁达人,只怕也有几份伤心。何况十娘年纪还轻,没遇到多少事……
“没事!”徐令宜躺下去:“快睡吧!”
有这样插曲,谁还睡得着。特别是十娘,身体冷冰冰,徐令宜那边又像个火炉子似散着热。她不由窸窸窣窣地点点地挪过去。
冰冷身子瑟瑟地靠过来,除十娘还有谁?
刚才不快烟消云散。
徐令宜想到她被惊醒时恐惧,不由转身打量她神色。
片刻才回过神来。
“侯爷……您,您没事吧?”伸手想摸摸他下颌安抚下,旋即想到那地方是被撞痛,自己去摸,岂不更痛。又讪讪然地缩回去。“不知道是您……”
徐令宜看着她像受惊小兽般跃而起,神色惶恐顾目四盼……见是自己,这才长长地吁口气,强笑着问自己怎样。
为什会突然害怕起来?
徐令宜目光微凛。
十娘心里乱糟糟,捧着《大周九域志》,个字也看不下去。却又不想放下——拿在心里,好歹是桩事;放下,更没事做。
痴痴呆呆中,又觉心酸,眼泪就无声地落下来,渐渐模糊视线。
她不想让徐令宜发现自己异样。
侧身背对着他倚在大迎枕上,闭上眼睛,任眼泪滴滴地从眼角滑落枕上……头昏脑胀中,人也变得迷迷糊糊。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喊“默言”。
他轻轻地翻个身。
要不要开导她几句?
毕竟不是什光彩事,自己要是点破,十娘会不会觉得失颜面很是难堪呢?
想又想,还是决定不管。
有些事,得自个儿仔细思量,别人说,未必说通,听得进去。最多自己在旁多看着点,多提醒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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