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想到刚到罗家时候。罗家三房都在余杭守孝。虽然二太太和三太太对大太太些做法颇有微词,但大太太来是罗老太太瘫痪在床,无法主持中馈情况下嫁进来,她嫁进来没两年就当家;二来罗老太太病七、八年,这期间都是大太太在床前待疾,罗老太爷去时候三个儿子都在任上,是大太太送终。别说是两位妯娌,就是二爷和三爷在这位长嫂面前也要敬着。
现在听卢管事这说,这其中肯定是涉及到罗家新旧势力更替之事。
“然后吴孝全家就接牛大总管差事?”
“不是!”听话听音,卢永贵知道十娘已完全明白他未尽之言。他眼中闪过丝惧色。
这位永平侯夫人,今年还没有及笄呢!
事情比她想像要复杂多。却更坚定她要弄清楚卢永贵立场决心。
“杭州铺子帐目又是怎回事?”她淡淡地问卢永贵。
就看见卢永贵垂着手握握,又缓缓地松开来。
“说是有笔款项不见。因为经手人是大毛哥,所以牛大总管引咎辞职。”
“是在大毛死之前,还是在大毛死之后?”
各家井通常设在厨房旁边,在后院。
男人跳井?
十娘凝望着卢永贵:“牛大总管外甥跳井?”
卢永贵虽然不常常在府里,但府里大小事务却直关注着。那天在慈源寺见到琥珀他就知道事情恐怕掩不住。回府又听到弟弟在自己面前吹牛,说夫人把他叫去如何如何,还在那里做梦,说自己时来运转,说不定会和杨辉祖样步登天。他再联想到三爷家欢天喜地离开,十娘没有任何阻力、没有任何波澜地接手侯府中馈,他就知道,这位四夫人可不是个简单人。何况自己掌着元娘留下来产业。那可是大笔钱。虽然当初她很爽快地把管理权交给罗振兴,可谁又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想呢?
他对眼前这个人太不解,更没有办法判断她都知道些什。
他索性道:“先是原来在过世老太爷身边服侍过位管事管些日子,管得不好,又换位曾经服侍过大老爷管事。几桩差事也办砸。大太太就向老夫人推荐许德平。谁知还没有接手,就坠马死。老夫人就叫牛总管,让他帮着推荐个,牛总管就推荐吴大总管。吴大总管接手后,开始也出些小错,好在大事上没有含糊。老夫人就定吴大总管。加上大老爷在任上银子泼水似使,吴大总管总能把帐做
“什?”卢永贵抬头望着十娘。
“款项不见,是在大毛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死之后?”
真是巧。
先是未过门妻子被大老爷……然后是大毛跳井,牛大总管辞职……
就算想抽身,也要和眼前这个人冰释前嫌,让她高高兴兴——豪门大户管事想自立门户,没有老东家支持是不可能,得罪老东家,更是寸步难行。
如果说对方是卵石,自己只是鸡蛋,不,也许连鸡蛋都不是,只是只鹌鹑蛋而已。
卢永贵不敢赌。不敢赌自己未来,赌弟弟前程。
所以,他选择平静地叙述那些事实:“人是从井里捞出来,自然就是跳井。”
十娘心中暗暗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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