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还有些冷。
“侯爷!”十娘犹豫道。
“没事!”徐令宜有些不以为然,“以前也常洗冷水澡。”然后弯身把脸浸进铜盆里。
水花四溅。
十娘心中惊。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走过来。
十娘端醒酒汤递给徐令宜。
徐令宜饮而尽。
十娘将空盅放到托盘上,掏出帕子递给徐令宜。
小丫鬟有些慌不择路地退下去。
她急。
“侯爷!”
然后使劲推他把。
徐令宜竟然个不稳,趄趔地跌坐在床踏上
十娘吃惊地望着徐令宜——他怎这轻易就被自己推倒!
十娘点点头,先回垂纶水榭歇。
半夜被徐令宜吵醒。
“十娘,默言……”他双臂撑在床上俯视着她,明亮眸子带着几份酒后特有惺忪,吐词也有些含含糊糊,“你怎睡得像个孩子似,吵也吵不醒?”
吵不醒?那自己现在在干什?
十娘在心里腹诽着,面坐起身来,面高声吩咐屋外小丫鬟给徐令宜去拿醒酒汤。
喧阗散去,只留下满院静谧。
十娘低声嘱咐宋妈妈几句,由雁容等人簇拥着穿过正在躬腰收拾残局丫鬟、婆子出点春堂。
春夏更替之际,迎面扑来夜风暖暖,含着百花芬芳。
她不由深深地吸口气。
头顶是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地镶嵌在深蓝色夜空,璀璨夺目,令人心醉。
徐令宜已抬起头来。
脸上水珠雨般落在衣襟上。
他就长长地透口气。
徐令宜接过帕子擦擦嘴,然后长长地吁口气,跄踉地起身:“让小丫鬟进来服侍更衣吧!”
十娘想到刚才自己那推……有些心虑。不禁上前扶他:“这晚,还是妾身服侍侯爷更衣吧!”
徐令宜没有反对,两人去净房。
十娘帮他倒水。
“来!”徐令宜拿过她手里木勺,只舀冷水到铜盆里。
徐令宜也有些吃惊地望着十娘——没想到会被她推下床。
而端着茶盘小丫鬟则吓得面白如纸。她“噗通”声跪在地上。托盘上盖盅瑟瑟做响,发出清脆撞瓷声,在寂静屋子里十分清晰。
徐令宜这才发现小丫鬟进来。
他有些尴尬地扶着床沿站起来:“没事,没事。时没站稳。”
十娘回过神来,又见他扶着床沿站起来,怀疑他喝可能不是般多,忙下床扶他坐到床边,然后副若无其事样子吩咐那小丫鬟:“把醒酒汤端过来。”
徐令宜听着就笑起来,朝她脸颊狠狠地亲两下。
呼吸间全是浓浓酒味。
十娘不禁皱鼻子:“快去梳洗梳洗——全是酒味!”
徐令宜看着她皱成团小脸,哈哈大笑,不仅没有依言而去,反而凑过去通乱亲。
“侯爷!”十娘又惊又急,正左挡右避之时,抬眼看见小丫鬟托着红漆海棠花小茶盘走进来。
远处有更鼓声传来。
“夫人,”雁容关切地道,“您累天,有什事只管吩咐奴婢就是。您还是早些歇吧!”
十娘想到今天客人,没有点点睡意。
“侯爷那边客都走吗?”
“还没有!”雁容答道,“侯爷和卓大人,蒋大人还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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