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立即疾步上前,欲抢夺赵廷美汤碗,但被立于赵廷美身边侍卫首领制止,弯雪刃挡在她与赵廷美之间。
王继恩冷笑着打量她:“你是何人?”
女子道:“只是个知道感恩侍女。”
除此之外她并不多作解释,目光越过长刀利刃看向
赵廷美目光落在青瓷注子上,顿时笑容凝滞。
王继恩微笑着提起注子,把里面黑褐色汤药倒进汤盏中,不疾不徐地说:“此药由珍稀药材秘制而成,能治百病,在宫中珍藏多年,没想到终究是涪陵县公有福用上。”
赵廷美目光呆滞,沉默不语,按在两膝上双手在微微颤动。
王继恩双手捧起汤盏,递给赵廷美:“涪陵县公尽快饮吧,好速速回去向官家复命。”
赵廷美木然抬首,在王继恩倨傲注视下终于妥协,用那双仍在颤抖手接过汤盏。
最后痕流霞自天际隐去,落木萧萧,将雨天气。
涪陵县公宅风声汹汹,窗棂戛然。片枯叶随冷风穿过洞开大门,掠向里面萧瑟庭院。
数十名着甲胄、披斗篷侍卫分列左右,跟随內侍行首王继恩,沉默地进入宅院,阔步朝院内厅堂走去。
袭袭黑色斗篷于风中旋出悠扬弧度,下端飘落,拂过院中泛出苔绿残瓦青砖,仿若郁郁乌云俯身亲吻秋草寒蛩。晦暗袍下有金属光若隐若现,骨节分明手各自按在刀柄剑鞘上,肃杀之气随着前进步履暗暗涌动于渐深暝色中。
涪陵县公赵廷美率夫人张氏及宅中男女在堂前等候,见王继恩走近,立即上前相迎,语气格外小心翼翼:“不知王都知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侧坐于旁张夫人气急,骤然起身,欲上前去,不料霎时耳目晕眩,身子晃晃,句阻止话闷在胸口说不出来。
“大王别饮!”
有女子声音此刻响起,音色清亮,语意坚定,且不显慌乱。
众人闻声望去,见发声是此刻扶起张夫人名妙龄少女,作侍女打扮,但在她身后瑟缩着开始抽泣二三女眷映衬下,端丽容色与目中镇静都使她显得卓尔不群。
赵廷美黯然看她,只是苦笑,仍然举起汤盏。
王继恩走至他面前,含笑深深揖:“继恩问涪陵县公及夫人安。”
赵廷美伸手虚扶,张夫人福还礼。两人邀王继恩入内上坐,王继恩亦连声拜谢,两厢均是言笑晏晏。
进到堂中,赵廷美与王继恩相对而坐。赵廷美瞥两侧侍卫按刀手,不免心头凛,再看王继恩,见他正皮里阳秋地衔笑注视自己,亦只得强压下紧张心绪,尽量呈出温雅微笑,朝他浅浅欠身:“王都知此番光临寒舍,可是有圣谕要宣?”
王继恩笑道:“老奴不是来宣谕。官家日前听说涪陵县公微恙在身,忧心如焚。老奴便为君分忧,亲自送来良药汤剂,要伺候涪陵县公服下。”
王继恩侧首,立即有侍卫端着青瓷注子及汤盏过来,摆在王继恩与赵廷美之间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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