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黯然:“说起来,潘姑娘择婿那日,时意气,确有几分莽撞,搅她好
龚美得意地瞥犹在路边咬唇瞪眼潘宝璐,朝启行革辂深深揖,故意大声相送:“恭送大王!”
革辂车内十分宽敞,软饰用锦绣,但颜色纹饰素净雅致。车中悬挂有两个镂空银香球,从中逸出袅袅沉烟游离在刘娥鼻端,她辨出与她并肩坐着赵元佐亦有类似衣香。时有些局促,她侧侧身子,将窗帘褰开条小缝,朝外看去。
但见潘宝璐还立于原地,暗暗搓着衣角,怨恨目光箭样朝革辂方向射来。刘娥不禁笑,“潘家小娘子脸色,青红不定,都可以开染坊。”
此刻她年轻脸庞似清风拂过般干净而通透,不见愁容,眉间跳跃着小小胜利喜悦,眼眸晶亮,形容美好。
赵元佐凝视着刘娥,想着日前所见,她不是处于危急之中,便是于秦王面前谨小慎微地应对,心里总像有根绷紧弦,甚少如此轻松开朗,于是亦有笑意自他心底慢慢升起,在唇边荡漾开来。
赵元佐在众人翘首探视下于店铺中迁延许久,细看店中首饰。刘娥则坐在侧桌边,时而偷眼看他,时而默默展开自己双手,看看手背又看看手心,唇边有隐约笑意。
龚美见状侧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手,今日是不会洗吧?”
刘娥颦眉,在桌面下伸足,下踩在龚美脚背上。
龚美五官骤缩,正欲呼痛,却见赵元佐目示柜台上堆首饰,转身朝他微笑:“就这些,请包装好。”
龚美立即眉眼舒展,满面笑容:“是,谨遵大王吩咐。”
刘娥自顾自笑着,抬眼却见到赵元佐目意温柔,似笑非笑,正望着自己,遂掩饰地低下头,理理裙裾,清清喉咙,“刚才……多谢楚王出手相助……”
“无须客气,”赵元佐含笑道,“也要感谢姑娘帮整理冠缨。”
刘娥心想,适才冠缨幕,原是为配合他作戏给潘宝璐看,但自己表现在他看来,会否过于入戏?
顿觉脸上火辣辣地,不由伸手想摸摸脸上温度,可刚抬手,又更觉窘迫,手在空中凝滞下,改为假意在额头拭汗。
赵元佐将她小女儿神态看在眼中,心中莞尔,温言道:“姑娘不必见外。参加朝会后从宫里出来,听秦王说龚师傅首饰铺子今日开张,便特意过来道贺,见铺子里外观者甚多,前行侍者去打听,说是潘姑娘在以些不堪话为难你,所以……她知道是楚王,估计以后也不敢如此公然挑衅。”
少顷,赵元佐与刘娥从首饰铺里出来,元佐隐于大袖中右手还牵着她手。龚美手里端着个首饰匣子,从后面疾步跟上。
赵元佐与刘娥在革辂前驻足,龚美上前,将手中匣子呈上:“谢大王惠顾。”
赵元佐朝身边侍从侧首,侍从立即上前接过匣子,置于车上。
赵元佐对龚美和言道:“不必谢,要谢就谢你妹妹。”旋即笑而面向刘娥,却仍是对龚美说道,“她平日眼光挑剔,正愁不知买些什送她,难得她喜欢你铺子里首饰。”
刘娥垂下眼帘,避开他温柔注视,浅浅笑。赵元佐示意侍从搁好脚踏,再向刘娥伸出只手臂,任由她扶着上革辂,随即自己也上车,王府仪仗整队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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