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揽月？”刘娥仰首看看银河星汉，展眉笑道，“说真
，摘星揽月也不算难事呀。”
她当即起身，走到附近水缸边，双手浸入水中，掬起
泊水，对赵元佐道：“快来看，月亮在
手里
。”
赵元佐含笑过去，垂目看，果然见她手中清水依稀映出轮月影，在她手心轻悠晃动。
“稍等，还有。”刘娥将手抽出，轻快地奔向织房，少顷，自房中出来，手里多个直径尺许铜盘。
刘娥用铜盘自水缸中取水，然后捧着铜盘迎向夜空，让明月影像完美地映入盆中，旋即笑对赵元佐：“看，是不是与柳梢月亮模样？”
刘娥怔，抓紧木杵：“不可……”
赵元佐不由分说地接过，举起木杵捣几下，再笑问刘娥：“是这样
？”
刘娥亦笑：“姿势有些不对，应该这样用力……”
她做个示范，赵元佐效仿着捣练，刘娥再指点调整，两人不时笑语，很快把那匹白练捣好。
刘娥收拾好白练，朝他福，笑道：“今天活儿就这多，多谢大王帮手。”
已回秦王府，经龚美诉说，才知竞价之事原委。赵元佐问龚美此后刘娥是否寻到中意宝石，龚美愁眉苦脸地摇头：“没有。妹妹见天色已晚，必须回秦王府，说会再想法子。所剩时日不多，也不知这法子能不能想出来。”
赵元佐随后再往秦王府，赵廷美依旧拉他饮酒论剑，元佐留心观察，周围却不见刘娥身影，他亦不好直问叔父，与廷美叙谈直中宵，方才告辞离开。
因他自幼出入秦王府，府中上下待他如同秦王家人，并不十分客套。他轻车熟路地自行从书斋穿过花园，朝大门处走去。其间经过织房附近，忽闻织房院中传来阵捣练声，不似平常听到过那均匀有节奏，而是声缓似声，声音沉闷，捣练之人像是已疲惫不堪。
赵元佐心中动，想起刘娥此时供职于织房，遂快步前往。轻轻推开织房院落门，但见院中立有数十木架，每个木架上晾有匹煮过丝质白练，正迎着从门外涌入风漫天飞舞。他徐徐步入这丝绢波澜深处，见庭中有穿半臂、系襦裙女子正高举木杵，下下地捣着砧板上白练。
他无声地朝她走去，直到影子落在她面前白练上，被她察觉。
清水如镜，明月如珪，袭面而来夜风中有花香在微微荡漾。赵元佐凝视着此刻巧笑倩兮刘娥，忽然眉峰
赵元佐摆手，感慨道：“往日夜闻捣练声，还道佳人捣练，十分风雅，今日才知，殊为不易，格外辛苦。”
刘娥轻叹：“虽然辛苦，好歹是体力活，多做会儿，总能做完。但是有些需要费心去想活儿，若想不出妙计，要完成就异常艰难。”
赵元佐想想，问：“你是说，楚国夫人订做头面之事？”
“龚大哥又告诉大王？”刘娥诧异道。
赵元佐笑，和言安慰：“虽然难，总难不过摘星揽月，们起想想，会想出法子。”
她蓦然回首，眼神乍惊乍喜：“楚王……”
果然是刘娥，劳作许久，她脸侧鬓发已全被汗水洇湿。
“这晚，你还不歇息？”赵元佐问。
刘娥浅笑摆首：“今日外出较久，活儿没做完。”
赵元佐去接她手里木杵：“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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