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简从容出列,躬身禀道:“陛下,昨日秦王确实曾来到翰院门前。”
赵炅目如深潭,不见丝波澜:“哦,他是来赏花?”
苏易简侧首顾赵廷美。赵廷美垂目,暗暗握紧手中笏。
苏易简衔抹微笑低首应对:“秦王是在赏花。臣随后敞开院门,任其观赏,并请他同品陛下所赐蜜沙冰。秦王却不进来,想是有要事在身,很快便回去。”
赵炅哈哈大笑,转顾赵普。以责备口吻道:“开封府事务繁杂,秦王日理万机,委实累,难得有空信步赏赏花,你们还整天盯着他说三道四,害得他连朕碗蜜沙冰都不敢坐下来尝。”
知秦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赵廷美道:“今日陈国夫人赠坛她酿梅花酒,最宜夏日加雪泡饮用。路过翰院,想起官家说过,苏内翰爱饮酒,平日作诗文常佐以美酒。故此欲分壶给内翰品尝。”
苏易简笑道:“秦王美意,易简心领。只是作诗文虽可佐酒,但今日是为皇帝拟诏令,岂敢有丝毫懈怠,饮酒易误事,易简万万不敢此时畅饮。还望秦王将雪泡梅花酒收回。”
赵廷美迟疑不答。
苏易简又笑指身后院中满架荼蘼:“翰院花开,大可有观之处。秦王想必也是寻芳而至,不如入内细赏。”随即又唤小黄门,道,“请秦王入院中赏花,并把适才官家送来蜜沙冰向秦王奉上。”
赵普低首,浅笑道:“臣惶恐。”
赵炅顿顿,又和言对赵廷美道:“开封府事多,你人料理确实太辛苦,不如朕派个人来帮你吧。”不等赵廷美回答,他即端然坐直,面对众大臣,宣布:“即日起,开封府增设‘权知开封府事’职,任职*员协助秦王掌开封府事务。人选朕稍后确定。”
赵普立即欠身,朗声道:“陛下体恤兄弟,此举仁德英明。”
众臣亦纷纷附和:“陛下英明。”
赵廷美直立于躬身行礼众臣之中,脸冷肃,许久后才徐徐下拜,道:“臣,谢陛下恩典。”
小黄门答应声,要请赵廷美入内上坐,赵廷美却摆手,深看苏易简眼,然后转身,缓步离去。
次日赵炅视朝,议罢国事,照例问众臣可还有事要奏。
赵普瞥瞥苏易简,持笏出列:道:“陛下,臣听闻秦王近日入宫,每每漫步到翰林学士院前,叩门向拟诏令学士送冷饮酒水。往日学士们多闭门不受,昨日苏易简却开门与之相见,不知何故。”
不待苏易简有所反应,赵廷美先行出列,朝赵炅躬身:“陛下,臣向学士送冷饮,只是体恤他们盛暑锁院拟旨之辛劳,实无他意。昨日亦只是信步走到翰院门外,见院中花探出墙头,开得正好,便驻足观赏,苏内翰闻见,开门施礼,如此而已,们并不曾议及其他事。”
赵炅看向苏易简,不疾不徐地问:“卿,有何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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