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认出是赵元侃,略感意外,蹙蹙眉,道:“你这人倒也奇,素日不是囤货倒卖,就是跟踪良家女子。看你穿得也算体面,怎做净是些不体面事儿?”
赵元侃笑道:“姑娘说跟踪你?咦,这园子是你家,许你来得,不许逛得?”
刘娥嗤之以鼻:“那这园子是你家?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瞧着就不像好人,偷偷溜进来吧?仔细被禁卫抓去。”
赵元侃却抚掌大笑:“姑娘真是神机妙算,竟知道这园子是家……顺便问句,姑娘跑到家里……是打算做什?”
“你家里?”刘娥只觉这人*诈生意做多人也愈加胆大妄为,竟敢称金明池是自己家,不由冷笑,“你说这园子是你家,你爹知道?”
想,自己原本就是最后才被勉强选入,御前伺候想必规矩更多,秦王担心自己缺乏训练出差错,所以独独留下自己,也是有道理。遂释然。
更衣毕,窈娘带着众舞伎离去。刘娥在空荡荡小殿独坐片刻,猜想离宴集结束还有好会儿,不如悄悄出门,逛逛这金明池园林,见识见识天家气象,于是待殿外四顾无人,便开门分花拂柳,朝园林深处走去。
赵元侃沿着园中出水舞伎留于地上水迹,找到她们退场方向,路寻去。
园中十分幽静,浅金阳光透过花草树木,在地上洒落点点光斑,水迹为阳光所灼,逐渐淡去,赵元侃抬头看,见不远处小殿有门开启,个女子身影闪,朝林中走去。赵元侃放轻步履跟上,依稀辨是刘娥,不禁喜形于色。
刘娥走到池畔,见此处幽静,人都往龙舟方向去,遂面露微笑,轻盈地跳上块探出池水石头,坐下,解开长发,从怀里掏出柄木梳,徐徐梳理。
赵元侃倒被问得愣,忍不住想想父皇若知自己如此说会否多心。
刘娥捕捉到他此刻表情上微妙变化,继而用手朝赵元侃身后指,假意道:“看,你爹来!”
赵元侃惶然回首去看,刘娥趁机跳下大石,想从侧跑开,赵元侃迅速回身追上,伸手,将去路封住,笑问:“姑娘是属泥鳅吗,又想溜?”
刘娥灵巧地猫腰,从赵元侃手臂下钻出,跑开几步,然后回眸笑道:“你也是神机妙算,就是属泥鳅,怎样?”
说完快步沿着池畔奔去。赵元侃并不放弃,阔步追上。
赵元侃隐身在几步之外湖山石后观察刘娥举动。
池水粼粼波光,映在刘娥面颊之上,令她容颜似为光晕笼罩。半湿黑发垂于腰际,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
赵元侃看得失神。只青蛙突然从他身边蹿出,跳上他脚背,赵元侃低头看,吓跳,忙不迭地跳脚甩开那坨湿漉漉活物,发出阵声响。
刘娥警觉地循声看去,喝道:“谁在那里?”
赵元侃见无处可遁,只好换上镇静神情,落落大方地走出来:“是……姑娘可还认得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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