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躬身长揖:“陛下息怒。日月昭昭,陛下仁慈,秦王阴鸷,上天让秦王行此谋逆之事,也是令其自取灭亡,以免日后贻害万民。”
王继恩上前禀道:“官家但请宽心,秦王党羽多数已落网。兵部尚书卢多逊也已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赵炅颔首,叹叹气,又转顾潘美,道:“今日幸亏代国公及时揭发秦王阴谋,才避免场谋逆之灾。”
潘美立即下拜,恳切道:“臣只是尽臣子本分,忠心护主,岂敢居功!”
赵炅淡淡笑:“朕明日会在朝堂上宣布,你护驾有功,改任忠武军节度使,进封韩国公。”
?”
苏易简道:“他替秦王求情,官家盛怒,下令将他禁足在宫里。如今他大概被人严密看守着,寸步难行。”
刘娥神情黯,赵元侃看在眼里,继续相劝:“现在情况危急,你还是暂时与回襄王府吧。大哥尚不能保全四叔,你又何必此时回去,飞蛾扑火,以卵击石,白白牺牲而于事无补。”
苏易简亦认为此为上策:“对,刘姑娘不如先去襄王府。若有人追查,想必襄王也能护你周全。”
刘娥抬头转顾二人,见他们都脸凝重,期待自己应允。自己心里也是片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思忖良久,渐渐感到他们所言有理,自己回去是螳臂当车,于秦王毫无助益,遂终于点点头。
潘美忙推辞婉拒,请皇帝收回成命,赵炅坚持,执意要他接受,潘美最后才伏拜领命:“臣谢主隆恩。”
赵炅命潘美先退去。待他身影消失,赵普带几分疑虑,轻声询问赵炅:“此番潘美临时投诚,揭发秦王,陛下便全信他所言?恕臣直言,他亦有可能手握兵柄,静观其变,若秦王得势,便依附秦王谋逆,见秦王气馁,才向陛下投诚。”
赵炅看看曹彬,微微笑:“也许他原本是有这打算,但自看见曹卿演练水军那刻,便知他没有选择。若听命秦王,于水心殿杀,他也不可能杀出曹卿麾下水军重围,全身而退。”
赵普道:“虽则如此,但潘美有参与秦王计划嫌疑,陛下日后亦不便再重用吧?”
赵炅摇摇头:
崇政殿中,赵炅连夜与赵普、曹彬、潘美、王继恩等人议秦王之事。曹彬已在秦王府中将窈娘及除刘娥外舞伎搜出,窈娘扑在禁卫刀剑上自尽,曹彬对剩下舞伎及龙舟上与秦王传递眼色宦官严加拷问,逼问出秦王完整谋逆计划:
赵廷美买通龙舟监造官,于龙舟底部设计机关,可开合底板。水嬉后众舞伎上龙舟,伺机打开底板,令龙舟进水。众舞伎分为两组,组拽赵炅沉入水下,将其溺亡,组护卫赵廷美,虽也令其落水,但护他游上岸。如此宣称皇帝意外溺亡,秦王凭金匮之盟即位。
若此计不成,赵廷美借与楚王舞剑之机刺杀皇帝,然后封锁水心殿,命奉宸队禁卫杀死不肯拥立秦王臣子及宗室。随后称皇帝,bao病而亡,秦王即位。
若此计划仍未完成,赵廷美便称病回府,待赵炅御驾亲临探视,再于府中将其刺杀。
赵炅听得,bao怒,把将案上什物扫落在地,拍案道:“岂有此理!朕即位以来,待秦王如何,天下人皆知。他身处万人之上,迟早会是大宋储君,不想他连这区区几年也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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