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多逊目光微滞,面露犹疑之色。
赵普见他动容,继续劝说,这次语意中隐含几分威胁:“你在秦王眼里,不过是枚随时可弃棋子,卢尚书又何必为他做此牺牲?再则,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人若受你连累,将会有何等遭遇?”
赵普瞥瞥刑具上沾着血迹,旋即缓步走到卢多逊面前,朝他拱手,带着格外礼貌、无可指摘微笑,唤道:“卢尚书。”
卢多逊抬眼看看他,目中怒火几欲迸出,很快又闭上眼睛,全无与他对话之意。
赵普吩咐狱卒:“快给卢尚书松绑。”
狱卒答应,为卢多逊解开绳索。赵普与狱卒起扶卢多逊坐下,再对御史台*员道:“与卢尚书多日不见,想与他叙谈叙谈,还望为们备些美酒,容们小酌两杯。”
御史台*员答应,带狱卒退出。
与众不同,御史台报称无论如何用刑,卢多逊都拒不招认,既不承认自己参与谋逆,也不肯说任何秦王筹谋夺位细节。
赵普不会放过彻底摧毁卢多逊这多年对头机会。赵廷美王爵不除皇帝难安,卢多逊不招供亦不算尘埃落定。某夜赵普在御史台*员带领下朝监狱内部走去,决定亲自解决这难题,无论为公为私。
赵普步入囚牢深处,两侧囚室内犯人哀嚎不断。
名犯人刚被狱卒推进囚室,见赵普走近,即疯狂地扑过来抓住囚室栏杆,朝外喊:“没有谋逆,什都没做,放出去!”
他对面囚室内,狱卒正鞭打着其中囚犯,鞭声霍霍,犯人惨叫不已。
赵普目送二人远去,方才微微笑,对卢多逊道:“卢尚书,你原是等聪明人,如今情形你必然看得十分明白,秦王大势已去,官家迟早是定要除掉他,你何必拼死维护秦王。不如弃暗投明,把知道都说出来,官家仁德,必会保全你性命。”
卢多逊“哼”声,侧首毫不顾赵普。
赵普再劝道:“等都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你虽与争斗多年,但也敬你行事坦荡,所求不过是为辅佐明主鞠躬尽瘁。只是卢尚书聪明世,糊涂时,错选骄恣任性,遇大事又优柔寡断秦王,才有今日之祸。”
卢多逊冷笑道:“要杀便杀,夫复何言?”
赵普依旧不恼不怒,缓缓道:“秦王性情,卢尚书是知道。你说,若不是他在官家面前将罪责都推到你身上,官家岂会放他去西京,而让你受这多苦?”
隔壁囚室中狱卒提起烧红烙铁,脸漠然地走向已经晕厥过去犯人。
犯人奄奄息地躺在地上,喃喃呓语:“说,说,你让说什,就说什……”
赵普加快步伐,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行至卢多逊囚室外,守门狱卒开门,躬身请赵普及御史台*员入内。
卢多逊被绑缚在囚室中,满身血污,紧闭双目,身边摆着各式各样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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