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声轻唤“大王”,赵元侃愣,辨出是刘娥声音。闻声望去,见刘娥捧着花瓶站在门外,面色苍白,显然已听见乳娘与他说话。
她出门未久,看到花瓶中有附于瓶壁花叶,想回书斋取工具清除,遂原路返回,不意两人对话尽入耳中。
刘娥进到室内,将花瓶搁下,朝赵元侃裣衽福:“请大王容离开襄王府,前往房州,追随秦王。”
赵元侃急切劝道:“四叔处境不妙,你何必此时赶去,轻则受苦,重则丧命。还是留在这里,不管出什事,都会保护你……”
刘娥抬头看他,语意坚定:“如果秦王平安,可以留在京师。正是因为他处境不妙,才必须随他而去。他两次相救于,他既对有恩,便不能对他无义。”
o;那时官家尚未宣布怎处置秦王,事态尚不明朗,是得把她留在王府,以防她外出节外生枝。但如今秦王谋逆之事已坐实,虽然官家暂未判他和家眷死罪,但罪臣之名是逃不掉。你继续收留刘娥,迟早会有风声被外人知道,若传进官家耳朵里,他岂会不动怒?”
赵元侃决然摆首:“她如今无依无靠,不能放任不管,就让她继续住下,出事担着。”
刘夫人又气又急,连连拍案道:“你担当得起吗?别以为官家近日对你有些好脸色就会容许你做任何事。若论曾获得宠信,你比秦王如何?比楚王如何?他们如今又是何等情形?”
赵元侃仍不改心意,只说:“乳娘不必多言,自有分寸。”
刘夫人咬唇,将心横,直直地在赵元侃面前跪下。
赵元侃叹道:“你弱女子,怎也学那些士大夫讲什礼义。”
刘娥淡然笑笑,道:“孑然身,无所有,所剩者,无非几分义气,敝帚自珍,不想丢弃,还望大王成全。”
赵元侃惘然与她相视,渐渐明白,这回,无论如何是留不住她。
刘娥连夜于房中收拾行囊,将这些日子赵元侃送给她衣物件件叠得整整齐齐,搁于床上。然
赵元侃惊,忙起身搀扶刘夫人:“乳娘,你何苦如此!”
刘夫人推开他双手,坚决不起:“老身受大王母亲李娘子之托,要拼此生,扶助襄王,实不忍见大王以身犯险。请大王以大局为重,若不肯把刘娥交给官家,也请将她送出王府,让她去个偏远之地隐姓埋名地生活,大王再也不要与她有任何瓜葛。”
赵元侃不回应,只道:“你快起来,此事以后再议。”
刘夫人冷面保持着下跪姿态:“大王不答应,老身便直跪下去。秦王被流放至房州,实乃前车之鉴,大王切莫继续任性,收留刘娥。”
赵元侃见她语含威胁,也不免有气,冷道:“你不必如此逼,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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