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啊,按理不该怀疑,但你也知道,司藤跟别妖怪不同,当年她尸骨始终烧不化,直心里不安。加上她临死前说那八个字……”
丘山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黄婆婆,拄着拐杖结皮老手微微发颤。
“她说她从无败绩,誓出如山,这些年,多少次梦见她脸,那种眼神,这辈子都忘不。天师不觉得奇怪吗,那时候她明明必死无疑,明明已经败在天师手上,为什还要说那种话?”
当时丘山道长回什,颜福瑞完全没印象,他只记得草丛里忽然蹦出只蚱蜢,跳跳,他急着去追,直追到林子深处,揪着蚱蜢翅膀跑回来时候,黄婆婆已经走连背影都看不见。
晃几十年,这段早年记忆早已忘不知道哪里去,直到那天晚上,在崩塌小庙废墟中捡起那本老旧线装书,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妖怪,颜福瑞觉得,大概是没有吧,不过这话,只能脑子里头想想,决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大大地对不起师父丘山道长。
颜福瑞记事时候,丘山道长已经很老,头发胡子灰白,佝偻着背,整天都在咳嗽,隔三岔五还要被拉出去批斗,g,m小将攥着鞋底扇他头和脸,脸红脖子粗地吼他:“封建迷信!你敢说你收过妖怪!只有们伟大舵手毛主席,才能荡平切妖魔鬼怪!你收过妖怪,你就是反对人民反对毛主席……”
然后就是大太阳底下罚站,拿着扫帚扫街,身子越来越不好,成宿翻来覆去睡不着,颜福瑞那时候比瓦房还小,却被环境逼老成,边给丘山捶背边说:“师父,你就不能说你从来没收过妖怪吗?”
再后来,丘山有入暮光景,哆哆嗦嗦行动不便,颜福瑞连饭都没得吃,小小年纪上街讨饭,多数是要不着,有次饿狠,抓人家馒头就跑,被撵上顿臭揍,哭撕心裂肺回家,还把手里攥着半拉馒头给丘山,丘山胡子哆嗦着,红着眼圈叹气,末让颜福瑞帮他寄封信出去。
那之后等大概十多天,来个黄婆婆,别看年纪大,腿脚特灵便,精神也足,后来颜福瑞回想,这位黄婆婆应该就是那种所谓“练过”,她带馍馍咸菜还有粮票油票,跟丘山道长聊很久,颜福瑞啃着馍馍在门口玩沙子,依稀听到黄婆婆叹气说:“早前不管和尚道士基督徒,日子都不好过,不过慢慢好起来,天师你养好身子骨,保不准过两年,国家还为你盖个天皇阁。”
丘山道长呵呵笑两声说:“老,不中用。”
黄婆婆说:“可别这说,将来再有妖怪祸害,还得仰仗天师呢。”
颜福瑞记得丘山道长当时沉默很久很久,末说句:“这世上能成精变怪妖怪本来就寥寥无几,司藤之后,也不会有什成气候。”
这是颜福瑞这辈子第次听到司藤名字,那时候他小,不以为这是个人名,后来黄婆婆走时候,又跟丘山提次,或许是黄婆婆那时面色太过凝重,当时场景,颜福瑞记忆极其深刻。
那天下着小雨,乳白色雾气罩满整个山头,山道上那时还没铺青石板,走不几步就泥泞不堪,黄婆婆心事重重,到山脚时,忽然转身看着丘山,说以下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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