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要把照片拍下来，发网上去。”
那头是卧薪尝胆枕戈待旦要复仇
妖怪，这头是松弛懒散马放南山几十年道门，这可怎
办才好？
***
第七天。
众人于苍鸿观主房间里济济堂，家具靠边，摆
桌子椅子，俨然会议室模样，颜福瑞扶着王乾坤过来时候，会议已经开场，果然科技时代，正前方居然还摆个笔记本接投影仪。
吹糖，箍桶匠，茅山号子，制线香，多少街头寻常见老行当现下都已经难觅踪迹，当年如雷贯耳四道门七道洞九道街，如今凋零到连人都凑不齐也就不是什怪事。
四大道门有名山道庙支撑，尚有蓬勃气象，崆峒、紫阳、云霄、麻姑、桃源、白鹤、羽山七道洞，只有崆峒、麻姑和桃源洞有回应，原本紫阳洞后人也周周折折打听到，电话拨过去，是那人老婆接，扯着嗓子问：“找
老头吗？去广州打工去。”
道洞不比道门，都是些闲云野鹤道长真人带两三徒弟近仆在山清水秀远离人境之处结庐，后来历经战乱、运动、改革、开发，后人或弃衣钵或返红尘，继续持道者少之又少，听到电话里问什道洞，那人老婆气不打处来：“道道道！摆弄那玩意儿能吃饭睡觉？老头说，那都封建迷信！”
道街就更难找，九道街全称九道街巷，取东南西北坊间市肆九户人家，对外多用市井行当作幌子，谁也不知道他们关上门就能点水画朱符。
吃五谷杂粮听家长里短，从来市居难守道，加上现代社会信息多出路多诱惑也多，年轻辈鲜有沉得下性子，多方查找，也只联系上两家，家在天津王顶堤红旗路，出租车司机，据说祖业还没撂下，听说道门齐聚，收拾行李就赶来，还有家在南京东箭道近总统府，人在高校当老师，专业据说和祖业极相近，难得传统和现代接轨，实践和理论挂钩。
议程第项是自介绍，青城山张少华真人，龙虎山马丘阳道长，齐云山刘鹤翔先生，崆峒洞柳金顶，麻姑洞沈银灯，桃源洞潘祈年，还有天津出租车师父丁大成，南京师大教授白金。
颜福瑞记不住脸，圈下来，只对麻姑洞沈银灯和师大教授白金有印象，沈银灯是这圈人中唯女人，正巧坐他边上，年轻漂亮，媚眼如丝，居然是个女居士，不去当妖精可惜。至于白金，人家是师大教授，文化人，颜福瑞那是打心底里肃然起敬。
自介绍完就是相互寒暄，话里话外，颜福瑞咂摸出点意思，这些人说是：长久以来，就没有谁听过见过真妖怪——妖怪就跟“不听话会被狼叼走”故事样，纯吓小孩儿，不听话人常有，谁见着真被狼叼走？
会议议程第二项是展
九家都聚齐，已经是六天后事，可怜王乾坤天折腾，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奄奄息都快没进气，仅有力气攒着，只为每天问颜福瑞句话。
“那些人到没有？”
颜福瑞不忍心打击他，不过他真心觉得，来那些人，没个是真神，尤其是跟班过来小道士们，个个兴奋地跟出国旅游似，聚在起红光满面讨论：
——“听说出个妖怪？”
——“是真妖怪吗？长几个鼻子几个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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