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瑞没带钱，秦放钱包里现金不多，身上也没找到手机，也许是摔下来
时候掉在哪
——好在钱包里有名片，打到他公司之后，那头
阵惊慌失措，最后是财务人带钱来，怕不是把颜福瑞当成什
重要人物，还跟他商量问要不要联系在国外单总，末唏嘘感慨地说公司今年流年不利，两位老板先后出事，也不知是得罪哪方土地，得好好拜拜才是。
终于能喘口气，已经是半夜，特护病房24小时都有护士在，颜福瑞个人坐在病房外头座椅上盯着墙壁发呆，就这大病初愈般虚脱地呆愣着，直到突然之间，听到手机震响。
颜福瑞打个激灵清醒过来，偏头往右看，座椅是排三格，手机就在最右边座椅上震动。
谁手机？看起来像是秦放，不过现在太多人用这个款，实在也不敢确定。颜福瑞茫然四下去看，刚刚还偶尔有人走动，现在走廊里却静悄悄，两边尽头处灯也关，幽幽暗暗像是看不到边黑洞。
颜福瑞心头有些发瘆，盯那个手机会之后，谨慎地没有挪手去拿，手机过会之后停，但是几秒钟之后，又执拗地响。
颜福瑞觉得，秦放定是死。
从那高，那高楼上摔下来，他亲眼看到秦放躺在那大滩暗红色血泊里，甚至嘴里都直往外漾着血沫，颜福瑞挤进围观人堆里时候，脑子里片杂音，哒哒哒像是打字机直打字，他听到有人说，这人说不定骨头都摔碎。
怎会这样呢，秦放怎会摔下来呢，颜福瑞眼泪都快掉下来，混乱中，有人去探秦放呼吸，很快拨打急救电话，也有拨110，还有人问好多遍“谁认识这人”，不知道重复到第几次时，颜福瑞才大梦初醒样反应过来，带着哭音回答
。
救护车来，声音高平，像是在磨人神经，颜福瑞无意间抬头，看到司藤站在大楼顶层，似乎是在搜寻什，身形晃就不见，跟着担架上车时候，忽然看见楼楼道角落里怯生生地露出个小女孩脑袋，扎着羊角小辫，眼神像是被惊扰小鹿，扑闪扑闪。
小孩子怎能看这血腥场面呢，颜福瑞隔着老远挥手撵她，又竖起手去挡，好像这样就能遮住她视线似，再然后，车后门就关上。
颜福瑞只好拿过来，手机凑到耳边时，他腹稿都想好，他就说你好
救护车声音又响起来，哔……啵……哔……啵，高平，像是要把人神经都杀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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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觉得秦放会死，连医生都说这种情况急救是没意义，但是同样，所有人都说不清楚，为什秦放直有口气。
真是游丝样气，却又韧有些可怕，路都没有断绝。
医生过来催颜福瑞缴费时候，知道他是“朋友”而不是“至亲”，说话也就相对放开：“你也别嫌说话难听，这个时候，特护病房没什意思，你这朋友，骨头大面积粉碎，脏器也损坏严重，说句大白话，跟摔死人几乎也没什两样，但就是还有口气，可能还有什未心事吧，要就是撑着要见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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