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时,觉得你太碍事,所以就下手,下手之后,不知道该拿你怎办,想着,先藏起来,等想清楚再说。再后来,觉得蠢极,为那样个人……每天都跟你说话,司藤,每次跟你说话时候,
最后幕,是在个破落山村,房子很破,风直把屋檐盖板吹掀起落下,白英蓬头垢面地躺在床上,轻轻拍着身边裹着大红底色百子千孙襁褓婴孩,咿咿呀呀,像是唱江浙代古老童谣,忽然间,她手停在半空,然后缓缓看向漏风烂木门。
——“司藤,他们来。”
……
无数种说不清道不明情感,像汹涌浪,兜头照脸,四面八方,司藤只觉得呼吸紧,情绪像突然涌出闸水不能控制,全身剧震间,猝然中断合体,重新回到现实。
***
变时候?”
这隔时间、空间、现实、记忆句话,居然把司藤问恍惚。
最初精变时候,她还只是个奶娃娃模样吧,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只会惊奇“噫”,还有对任何个人咧开嘴笑,只是丘山很讨厌她笑,她笑着笑着,就从懵懂无忌变成小心翼翼,再然后,丘山个巴掌打过来,她就再也不会笑。
再后来看戏,学会很多种笑法,讥诮、皮笑肉不笑、阴冷、威胁,好像每次笑,都只是为配合个场景、个目,早已经忘记那种无忧无虑发自本心笑,是什样子。
——“司藤,如果没有丘山,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吧,希望,切尽如人愿,们都重新活过来时候,是个新世界。”
天已经黑,这里空气没有合体时那压抑,秦放躺在对面,脸上已经渐渐有血色,王乾坤脸上挂着眼泪,呆呆地坐在边,还没有从师父已经横死噩耗中恢复过来,颜福瑞直在边上坐着,被合体骤然停止和她突然抬头吓跳:“司藤小姐?”
司藤没有理睬她,她低头去看白英。
已经全然失去妖力白英也在看她,两个深陷眼洞里都是凄凉意味,过会,摆脱司藤钳制她似乎可以动,剧烈地咳嗽着,伸手去捂自己嘴。
司藤有些恍惚,那个苍凉长达九年故事,每个片段细节,都好像还在低声絮语,对着她不住讲话。
白英说:“你看到吗,知道你会看到,捱过很多很多日子,九年,每天,都像年样长,每天都在后悔,那时候,忽然就被冲昏脑子,不想做妖怪,以为,像人样陪着他,对他死心塌地好,就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
司藤司藤,那具长眠在囊谦地下尸体,似乎成白英唯支柱,或许是思虑过甚,或许是境遇不堪,或许是早已决意把这破落世交付出去,白英境况每况愈下,但现实越凉薄,就映衬那个“新世界”越美好,她枯垮脸上笑容也就越甜蜜。
——“司藤,快,听说丘山已经在路上。”
——“司藤,都说梦千年,你直在睡着,不会嫌久吧。今生斗不过丘山,也懒得去斗,他活不太久,如果你嫌这不够,将来去他坟上,踩上两脚,出出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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