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你说,那包裹会不是是电视上说黄马褂啊?太爷他师父没准是伺候皇帝,后来慈禧太后不是□□吗?太爷师父肯定是那个时候靠山倒,被清算来着,所以逃到们小地方隐居。”
这余大通,想来是清宫戏看得多,秦放失笑间,蓦地念头转:那时邵琰宽帮助丘山对付司藤,据说很大原因是因为华美纺织厂要倒闭,而丘山对邵琰宽许以财物,自己当时很是纳闷,觉得丘山不过是个穷道士,有什不得财物能让少东家看得上眼,难道……
他坐直身子:“你太爷师父,是不是对丘山很好,衣钵什都传给丘山?”
余大通拍大腿,“可不就是吗!要知道……”
说到这,他忽然顿下,犹豫几秒之后,对秦放竖个巴掌:“加五十。”
亡。
他用两年时间,遍访当年可能和丘山有关联道门,去靖化县,也去当年爆发大洪水武汉三镇,点滴,上下求索,终于和丘山同门师弟孙子辈坐到饭馆同张桌子上。
这人生如戏,点菜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人姓余,余大通,40来岁,难得“承祖业”,是个假道士,儿女双全,不忌荤辛,专在穷乡僻壤十里八村讨生计,上工时道袍裹,道冠斜抹,振柄贴黄纸桃木剑,跳大神样东奔西窜,然后两眼瞪,嗡嗡有声:“天条决斩,如律令!”
事毕酬劳,有时是百十块钱,有时是只母鸡,有时是筐鸡蛋。
秦放哈哈大笑,把钱包甩到桌上:“讲好,都是你。”
奇怪,并不觉得余大通贪婪,反而觉得他这种掰着指头精打细算分外可爱。
余大通喜心痒痒,清清嗓子重回正题:“也是太爷不争气,脑子又笨,啥真传也没学到,丘山就不样,刻苦好学,脑子又灵光,那个师父也很喜欢他,据说什都给他,衣钵呀法宝啊钱啊……然后呢……”
他
跟秦放吃饭时候,他刚做完法事,得只母鸡,拿细绳子把母鸡腿拴在桌腿上,那母鸡惊惶不已,怕不是以为下刻就要上刀俎,但凡有客人点什大盘鸡、宫保鸡丁,它就扑棱棱阵双翅乱扇,地上灰尘乱飘,然后四下依附,桌上菜亦不能幸免。
秦放食欲全无,余大通却吃津津有味,手里握根油晃晃鸡腿,咬着嚼着吐字含糊:“丘山……不知道隔几辈子,当年跟爷还是太爷来着,同门学艺,都是道观里小道士,混口饭吃呗……”
“其实丘山跟太爷都不稀奇,稀奇是他们师父,是个云游道士,不知道怎最后挂冠到们小地方道观,后来还死在这。教丘山些本事,丘山不知足,心大,不听他师父劝,要出外闯荡……”
说到这,忽然停止咀嚼,神秘兮兮凑近秦放:“跟你说,太爷他师父,绝对是个高人。说得口好官话,太爷听他讲过八旗事,八旗你知道吗?那个时候还是封建王朝,满人当皇帝,猜太爷他师父,说不定是伺候王爷皇帝。”
“你别不信,太爷说,他师父有个宝贝箱子,挂碗大铜锁,有次他从门缝里偷看过,说是箱子打开,拎出个黄澄澄包袱,里头银锭子、东珠、玉牌,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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