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放，他就站在楼下，正低头点着
支烟，黑暗中，白色
烟气袅袅上升，有时候，秦放会在原地走上几步，但更多时候，他站着不动，仰头看着高处透出亮光窗户，直到烟头火星灼到手。
看什
呢？易如也抬头去看，夜已经深，只有寥寥几扇还亮着灯。
其中扇，是孔菁华。
＊＊＊
西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眼睛却时不时瞥着孔菁华动静，耐心捱到她进洗手间，捱到莲蓬头哗啦啦水声响起，才噌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跑进孔菁华卧房。
直到入夜，都没见秦放回来，易如翻来覆去睡不着，几次下床开门去看，只看到他房门紧闭。
夜静更深，易如忽然觉得心冷，想着：自己跟秦放，到底是谈不上什密切关系，自己总这巴巴望着，可哪天，他想要走，还不就是走？搭救场，仁至义尽，又不用对她负什责任。
这个世界上，于她，真正称得上不离不弃亲人，就只有母亲孔菁华吧？
可是现在，这唯亲人身边，也有个西竹。
个不知道好歹，人小心大，任性地叫人恨牙痒痒西竹。
从里头反锁，钥匙拔下，塞进贴身口袋里。
西竹没吭声，白天在幼儿园时候，她确是想到那只未及清理小书包，但转念想，哪有那巧就被孔菁华发现？
没想到，世事就是这巧，而且巧近乎蹊跷，巧像是昨儿晚上，孔菁华跟在自己身后看到切似。
西竹心里直犯嘀咕，吃晚饭时候，孔菁华帮她夹菜，不经意似提句：“西西，跟妈妈回老家住几天吧。”
老家？之前可从没听孔菁华提过什老家啊。
倒不是想偷钥匙，反正钥匙她贴身带着，怎都拿不到——她记得孔菁华卧房床头柜高处，有好多本影集，里头，会不会有关于“老家”照片？
西竹爬上床，站到床上踮起脚尖去够，手指尖勉强碰到本影集背脊，蹭啊蹭，终于取下来。
顺手翻开，扉页上写着“西竹成长记录”。
成长记录？孔菁华什时候给她做本成长记录？西竹莫名奇妙，往后翻翻，才发现不是自己，是另个女孩儿。
从前头三四岁时照片，到后头十来岁，满满登登照片，倒确是本成长纪念册，多数是女孩儿
易如再也没睡意，她穿好衣服下楼，开车去往孔菁华住处时候，脑子里只萦绕着个念头：如果真像秦放说那样，跟母亲相认，母亲会高兴还是失望？母亲……会原谅她吗？
＊＊＊
易如把车子停在街边，心事重重地进小区，快走到孔菁华住那幢楼下时，目光所及，心里蓦地惊，下意识矮身藏到花坛后面。
她颗心咚咚跳个不停，过很久才偷偷探出头来去看。
秦放，为什他会在这里呢？
西竹忘记生闷气这回事：“老家在哪啊？”
“去你就知道。”
西竹顿生警醒：离家出走不成，还要跟她去什见鬼老家？
＊＊＊
易如整天都没见到秦放，心里有些担心，犹豫再犹豫，还是没有拨他电话：她多少摸清他秉性喜好，他既然没有交代，自己也该知情识趣，不去讨他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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