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颗头骨盖。
谢怜脚下凝滞片刻。
他眼便看出来,这颗头骨摆放方式有问题。这分明是某个阵法角,若是触动它,怕是整个阵法都
谢怜来盖着盖头识路不清,二来有心拖延时间,因此,故意走得极慢,而对方竟也配合着他步伐,走得极慢,另只手还不时过来牵牵他,仿佛是怕他再摔倒。尽管谢怜心中是十二万分警惕,被这般对待,也忍不住想:“若这当真是位新郎,倒也真是温柔体贴到极致。”
这时,他忽然听到个极为轻灵叮叮之声。两人每走步,那声音便清凌凌地响响。正当他在琢磨这是什声音时,四下忽然传来阵阵野兽压抑低哮。
野狼!
谢怜身形微动,若邪绫忽地在他腕上收。
谁知,他还没有任何动作,那牵着他人却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两下,仿佛是在安抚,让他不要担心。这两下,轻得简直可以说是温柔,谢怜微微怔,而那阵阵低哮已经压下去。再细听,他忽然发现,这些野狼,并不是在低哮,而是在呜咽。
给,或是不给?
谢怜不动声色,尚未考虑好,是该继续这般自岿然八风不动地坐下去,还是该佯作惊慌失措新嫁娘怯怯地往后躲去,那只手主人却颇有耐心,也颇有风度,他不动,他也不动,似乎就这等着他答复。
半晌,鬼使神差地,谢怜伸出手。
他站起身来,要去撩开帘子下轿,对方却已先步,为他挑起红帘。来人握住他手,却并未握得太紧,仿佛是怕捏痛他,竟是给人种小心翼翼错觉。
谢怜低着头,由他牵着,慢慢出轿子,眼下瞥见脚下横着匹被若邪绫绞死狼尸,心念微转,脚下微微绊,声惊喘,向前倒去。
那分明是种野兽恐惧到极致、动弹不得、垂死挣扎时呜咽。
他对来者何人好奇,愈加强烈。直想掀盖头,看眼再说,可也心知如此不妥,只能透过红盖头下方缝隙,管中窥豹。所见,是片红衣下摆。而红衣之下,双黑皮靴,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那双小黑皮靴收得紧紧,往上是双修长笔直小腿,走起路来,煞是好看。黑靴侧面挂着两条细碎银链,每走步,银链摇动,发出清脆叮叮声响,煞是好听。
这脚步漫不经心,带着轻快,更像是个少年。然而,他每步却都又成竹在胸,好像没有任何人能阻碍他步伐。谁若敢挡他路,谁就等着被他碾得粉碎。如此,倒是教谢怜说不准,这到底是位什样人物。
正当他兀自思量之际,忽然,地上样白森森东西闯入他眼帘。
来人立刻反手扶,接住他。
这扶,谢怜也是反手握,只觉摸到什冷冰冰事物,原来,来人手上戴着双银护腕。
这护腕华丽精致,花纹古拙,其上雕着枫叶、蝴蝶、狰狞猛兽,颇为神秘,也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异族古物。堪堪扣住这人手腕,显得精炼利落。
冰冷银,苍白手,毫无生气,却有几分杀气与邪气。
他那摔乃是装模作样,有心试探,若邪绫直都在喜服宽大袖子下缓缓缠绕着,蓄势待发。然而,来人却只是牵着他手,引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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