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道:“既是算命,难道不都要算姻缘吗?”
谢怜轻咳声,肃然道:“学艺不精,不太会算姻缘。不过想来,你应当不用愁这个。”
三郎挑起边眉,道:“为什你觉得不用愁这个?”
谢怜莞尔:“定然会有许多姑娘家喜欢你吧。”
三郎道:“那你又为什觉得必然会有许多姑娘家喜欢呢?”
便朝他伸出只左手。
这只左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十分好看。并且绝不是那种柔弱好看,而是劲力暗蓄其中,谁也不会想被这样只手扼住咽喉。谢怜记着方才三郎触碰到他时微变神色,特地留意要避开肢体接触,不去直接碰他手,只是低头细细地察看。
月光洁白,说暗似乎不暗,说亮又似乎不亮,谢怜看阵,牛车还在山路上缓缓爬行,车轮和木轴嘎吱作响。三郎道:“如何?”
少顷,谢怜缓缓道:“你命格很好。”
三郎道:“哦?怎个好法?”
谢怜正要开口顺着他答下去,忽然反应过来。这小朋友竟是在想方设法引着自己直接开口夸他,无奈又好笑,不知该说什好,揉揉眉心,道声:“三郎啊。”
这是谢怜开口叫他第声三郎。那少年听,哈哈笑,终于放过他。此时牛车已气喘吁吁爬进村子里,谢怜转身,微扶额,赶紧下车。三郎也跳下车,谁知,谢怜抬头才发现,方才他路都是慵懒地躺在牛车上,现下两人这站到起,这少年居然比他还要高,两人竟是无法平视。三郎站在车前伸个懒腰,谢怜道:“三郎,你往哪里去?”
三郎叹道:“不知道。睡大街吧,或者找个山洞凑合也行。”
谢怜道:“不行吧?”
三郎摊下手,道:“没办法,又没地方去。”他睨过来,又笑两声,
谢怜抬起头,温声道:“你性情坚忍,极为执着,虽遭遇坎坷,但贵在永远坚守本心,往往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此数福泽绵长,朋友,你未来必然繁花似锦,圆满光明。”
以上几句,全部都是现场瞎编,胡说八道。谢怜根本就不会给人看手相。他从前被贬,有段时间便经常后悔从前在皇极观为何不跟国师们学看手相和面相,如果学话,在人间讨生活时候也不用总是吹吹打打街头卖艺和胸口碎大石。而他之所以要看,也并不是看这少年命运如何,而是要看这少年到底有没有掌纹和指纹。
寻常妖魔鬼怪可以变幻出虚假肉身,装作活人,但是这肉身上细微之处,比如掌纹、指纹、发梢,般是没有办法细致到这种地步。而这少年身上非但没有任何法力波动,觉察不出端倪,掌纹也十分清晰。若当真是妖魔鬼怪伪装,那就只有“凶”以上那档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完美伪装。可是,到那种身份级别鬼王,又如何会跟他来个小山村里坐路牛车打发时间?正如天界神官们个个都日理万机脚不沾地般,他们也是很忙!
谢怜装作很有把握样子硬着头皮编几句,终于编不下去,三郎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边听他胡说八道,边低低地发笑,笑得十分耐人寻味,道:“还有吗?嗯?”
谢怜心想不会还要编吧,道:“你还想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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