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已经走到他身边,道:“郎千秋也在场,若不敷衍下做做样子,怕是要给哥哥添麻烦。”
谢怜心想那样子做确是够敷衍。说不定花城对混在群鬼中师青玄也心知肚明,谢怜也不掩饰什,道:“三郎还是那般见多识广。”
花城笑道:“这个自然。哥哥这次,是特地来看吗?”
“……”
扪心自问,若是谢怜知道花城在这里,大概也会趁个假特地走趟拜访下,但恰恰这次不是。
乐坊大殿之上,铺着厚厚层地毯,不知是什妖兽皮毛,居然是完整张。许多容貌姣好女郎们赤着雪白双足,身披纱衣,妖艳地舒展着身姿,尽情歌舞。那阵歌声,便是她们传出去。
这群女郎恣意旋转着,仿佛是无数带着毒刺玫瑰,在深夜中绽放。转过谢怜面前时,向他颇为挑逗地送出眼波。若是有深夜行人闯入,看到这幅情形,不知他们会是恐惧更多,还是会痴迷更多。然而,谢怜扫视整个大殿时,视线却是直接穿透这群女郎。他第眼看到,便是坐在大殿最后花城。
大殿之末,是条墨玉铺成长榻,极为宽敞,可容十余人并卧,但那榻上只坐人,正是花城。他面前就有无数艳丽鬼界女郎们载歌载舞,花城却眼也没看,只是百般聊赖地盯着自己眼前。
在他眼前,是座金灿灿小宫殿。粗略看,像是座天宫建筑。再仔细看,那宫殿,居然是用张张精致金箔堆起来,而他手中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也正是片金箔。
金箔作殿。这个游戏,谢怜幼时在仙乐皇宫里时常玩儿,其游戏趣味,和平民孩童用小石头块堆房子,其实没有什区别。他年少时候性子贯喜聚不喜散,无论是什,放在起,就不愿分开,做好,就不愿摧毁,所以堆出什都不许人碰散,恨不得用浆糊来糊住,让它永远也不会变才好。再小点时候,要是看到堆出来小屋子倒,就会难过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要他父皇母后直哄才能好。看到这宫殿层层叠起,叠大概有百多片金箔,颤颤巍巍,瞧来令人想到个词:危如累卵。仿佛阵微风吹过,就要倒,谢怜忍不住心里默念:“不要倒,不要倒。”
不过,花城也根本没在等他回答,微微笑,道:“不管你是不是来看,都开心。”
闻言,谢怜怔。他还没说什,就听底下两旁掩口女郎们发出阵吃吃娇笑。
花城侧首,她们纷纷俯首,顷
谁知,过片刻,花城凝视那宫殿片刻,忽地粲然笑,伸出根手指,在小金殿上方轻轻弹——
哗啦啦,整座金殿都倒塌。
金箔散地。摧毁这样座小金殿,花城神色却是有点儿愉悦,就像是个小孩子把积木玩具推倒那种愉悦。
他把拿在手里玩儿那片金箔随手丢,跳下榻。那群翩翩起舞女郎迅速向两边退开,掩口不歌。花城则踩着地金灿灿碎片,向门口这边走过来,道:“哥哥既然来,为何直不上前来?莫不是只离开几天就和三郎生分?”
听这话,谢怜放下珠帘,道:“方才在赌坊,可是三郎先装作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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