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郎千秋怒意上涌,憋足气,大吼道:“你若是存这个心思,就偏不如你意!!”
闻言,谢怜双目微微睁大
他坚决,保下无数无辜仙乐人性命,使他们不至于遭飞来横祸,莫名其妙被屠杀满门。只是,如今再回想起来,当初做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委屈。
不是觉得不值,而是觉得委屈。做对事情,永远不会不值,然而明明自己付出善意,却没得到别人相应善意,难免会委屈。
郎千秋眼眶赤红,质问道:“国师,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父母有哪里做错吗?让你定要这样对?!”他越想越不甘心,在若邪束缚下勉力仰起上半身,道:“你难道不觉得得给们个交代吗?!”
谢怜道:“给不出来。”
他答得干脆,把郎千秋口气噎回去,道:“国师,你变好多。从前你不是这样。”
见他要走,郎千秋立刻道:“你站住!”
谢怜果真站住。郎千秋咬阵牙,道:“你……得给个交代。”
谢怜道:“你要什交代?”
郎千秋道:“先代恩怨,国恨家仇,你恨永安,不是不能懂。但是……”
他哽好会儿,才能勉强说下去,颤声道:“但是国师——和父皇母后,对仙乐国遗民,不好吗?和很多仙乐人都是好朋友,,直,竭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谢怜指节揉揉眉尖,道,“记得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你不要擅自在心里给立座神圣不可侵犯丰碑,并非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到最后失望还是你自己。”
郎千秋躺回地上,喃喃地道:“……以前你和现在你,哪个才是真你,已经搞不懂。”
谢怜道:“都是。但是从前你只有十七岁,眼下你都这大,教给你东西自然是不同。”
郎千秋闭嘴,忽然,道:“是不是因为你十七岁是道坎,所以你要把十七岁也变成道坎?”
谢怜没说话。
他所说,句句属实。
仙乐灭国后,许多旧国遗民都不曾忘记自己身份,即便永安建国,开始统治,这部分人和他们后代,也还是以仙乐人自居,时常与新朝国民冲突。
最初几代永安皇族都以高强政策镇压,残杀不少负隅顽抗仙乐遗民。反过来,也有不少仙乐人结盟,策划暗杀永安王公贵族,并且得手数次,就这样,结怨越来越深。
可到郎千秋和其父母这代,对前朝遗民却是采取截然不同温和态度。他们直努力想要融合新朝国民和旧国遗民,甚至不顾反对声音,考虑过封仙乐皇室后裔为王这样近乎荒唐举措,只为彰显诚意,以礼相待。郎千秋本人更是从来不曾因这些前人遗恨而对仙乐人产生什偏见。
当年芳心国师极为神秘,从不曾自表身份,也就没有人知道,这血洗鎏金宴凶手到底是哪边人。但永安和仙乐结怨太深,这两边无论哪边出事,都会认定另边是幕后黑手,侥幸逃过劫永安皇族和朝臣都认为,此事背后定有仙乐遗民势力在操控,因此不少人进言,希望以此为由,彻底清缴永安国仙乐遗民。然而,这些进言都被郎千秋力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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