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道:“没有!这小破孩儿鬼附身样会儿就跑没,不然把他倒提着甩,吓到他哭。”
慕情翻翻悦神服,道:“那小孩儿别是个乞丐,身上太脏,抓下就黑成这样。殿下,悦神服是不能弄脏吧,听说兆头也不好。”
谢怜躺倒在檀床上,随手从床头拿本书,遮住下半张脸,道:“绕城三圈,名垂青史,兆头已经是大大好。脏就脏吧,洗洗就行。”
顿顿,慕情淡淡地道:“嗯,洗时候会尽量小心些。”
谢怜翻翻那书,恰好翻到绘有刀法页,想起今日在华台上激烈过招,笑道:“慕情,你今天在台上,打得不错啊。”
穿过大片山峰,回到专门为太子殿下修建道房仙乐宫之中,谢怜这才开始除去仪式所用华服。
头先便说过,上元祭天游中,悦神武者服冠形制严格,几乎身上佩戴都每样事物都有其喻意,不可乱节。如,外服为白色,喻“纯圣”;中服为红色,喻“正统”;金冠束发,喻“王权”与“财富”;怀中藏白羽,“插翅通天”;袖挽飘带,则是意喻“携众生”。种种种种。
可想而知,这身行头,无论是穿着还是脱身,必将无比繁琐复杂。不过,谢怜贵为太子,自然用不着事事自己动手,他只消在满屋子清凉香薰之气中打开双臂,边和风信说话,边等着作为近侍慕情帮他把这层层叠叠悦神服脱下,这便行。
那悦神服白衣,质地极好,纹理细腻,边缘处绣有极为精致浅金色暗纹,华丽而不显奢靡,和妖魔那身黑衣武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慕情自己身黑糊糊武服尚未除去,手中挽着谢怜身上脱下悦神服,指节抽抽,几不可察地在那白衣上抚几下。
旁,取下束发金冠,谢怜散长发,坐到檀床边,踢两下脚,甩掉雪白靴子,等着人给他披新衣服。等会儿,却见慕情不动。他歪歪头,道:“怎?”
慕情肩头微微僵。
谢怜又道:“今天才发现,你使这刀,比你使剑使得要好多。”
慕情这才神色松,转身,脸上竟是露出点笑容,道:“真吗?”
谢怜道:“嗯!不过,你怕是有点急。用刀跟用剑,是截然不同,你看……”
论武道,谢怜便兴致|勃|发,比国师们打牌还要浑然忘,鞋子也不穿便跳下床来,以手为刀,就地演示。先开始,慕情神色还有些复杂,谢怜给他比阵,他便认真看起来。风信却挥舞着包好斩
慕情很快回过神来,道:“殿下,这悦神服好像有些地方脏。”
谢怜“啊”声,道:“拿过来看看?”
果然,雪白武服上,赫然印着两个小小黑手印。谢怜看眼,道:“是那天上掉下来小朋友弄吧?记得他当时抓着衣服不肯放手。那小孩儿脸上还缠着绷带,也不知是摔跤还是怎回事。风信,你帮他看吗?”
风信正在把悦神时用宝剑和斩|马|刀包起来,郁闷道:“没看。带他出宫,按你说要帮他看脸,结果他踢膝盖脚,妈还挺疼。”
谢怜笑倒在床上,指他道:“定是因为你凶他。不然他怎不踢,就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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