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没发现风信就站在他旁边提醒谢怜:“你千万别搭理他。帝君跟你说过,非重大事端,神官绝不可私自在凡人面前显灵。亲族尤其要避讳。”
谢怜道:“放心,自然知晓。”
戚容托着那盏灯站起身来,拿过只笔,低头在灯上写起字来。谢怜和风信对他有心理阴影,忍不住起凑过去看他到底写什。见是很正常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云云,而不是祈求某某全家被砍头
宫香火如此旺盛,谢怜每天能听到祈愿何止上千。开始,他还凭着股新奇劲儿猛冲,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后来实在是祈福人太多,就划部分丢给风信和慕情。哪些是他职责范围内,哪些是可以忽略,两人过完遍,再筛出需要重视交给他。
慕情过完就上报给他,从不怎抱怨,风信却总是不能理解,为什有人就爱瞎求气,连房|事和谐这种也到仙乐宫里来求。谢怜是武神,哪里能管这种事?长此以往还弄得其他神官也颇有意见,暗指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管不还要把信徒都笼络过去,也是无话可说。风信捂着耳朵手迟迟不能放下,虽然捂耳朵其实并没有用。他道:“殿下,你为什这多女信徒!”
谢怜双手笼袖,坐在缭绕香云里,微笑道:“女信徒多不好吗?美人如云,赏心悦目。”
风信悚然:“点都不好,女信徒好像整天除求长得好嫁得好生儿子就没别愿望,没个正经,看她们就脑壳疼!”
谢怜莞尔,正要接话,突然,人群阵骚动。二人朝殿外望去,只听有人压着声音道:“小镜王来,快走快走!小镜王来!”
听“小镜王”三个字,众人仿佛听到“大魔王”,皆是大惊失色,作鸟兽散。瞬息之间,犹如龙卷风过境,原本在参拜神像香客都逃得七七八八。须臾,名身着披风、仪容华贵锦衣少年,双手捧着盏琉璃宝灯,迈过门槛,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看那双眼睛,这少年容貌与谢怜有三四分相似,而看那双眼睛,就觉他太过张扬明丽,不是戚容又是谁?
如今,戚容也有十七八岁,长开脸,沉住气,也算有几分贵族男子风采。他进门,却不许手下随从进来,双手捧着那盏灯,迈入殿中,掀披风,在干净地面跪,将灯举过头顶,庄重地拜几拜。上方神台上两人对望眼,风信砸砸嘴,谢怜读懂他眼里不耐烦。
三年前,谢怜离开皇城外出云游时,戚容尚在禁闭,归来后,也没来得及见这个表弟面,当晚就在睡梦中,轰隆轰隆地飞。这三年之内,谢怜给父母、国师等人托不少梦,也给戚容托过次,告诫他从今往后须得与人为善,收敛性子,不可胡来。于是,戚容十分积极地到处参与修建宫观庙宇,捐赠功德,供奉灯盏。
虽然他干得卖力,派虔诚,但依旧时不时会惹些麻烦,累得风信要下去收拾烂摊子,故此,谢怜也能明白风信为什不耐烦。
那边,戚容拜完,有点抱怨地道:“太子表哥,这是给你供第五百盏灯,做弟弟对你这忠心,你什时候来见见?再给托个梦也行啊。姨父姨母也都念你念得紧,你理都不理们,当真又高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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