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前赴后继地对他跪拜起来,谢怜被他们供在中央,虽然为难,却是不敢大意,道:“请各位先起来。如果段时间后,此人没有复发,定竭尽全力救治大家……”
好容易安抚人群,作诸多承诺,把那断腿青年带到别处安置,谢怜坐到棵树下。慕情看看四周,才低声道:“你怎就直接把他腿给切?这种事,不是本人再三求你,你就不要做主。万你切他腿还是没用,到时候他恨就是你。”
谢怜心还在砰砰狂跳,手掩面,哑声道:“……当时情况不能再等,他不答,医师也不敢下手,总不能就干看着任由疫毒扩散,总得有个人出来拍板说到底该怎办。真是……”
风信难得面带忧色,道:“殿下,看你还是歇歇吧。你真脸色不太好,这边们先帮你顶着。”
谢怜也觉得有点撑不住,缓缓点头,道:“好。就在这里休息会儿,待会儿就回去,不能走太远。”恰在此时,林中又有人哭喊起来,风信和慕情便去看怎回事,谢怜发会儿呆,就在地上躺下。
“啊啊啊啊啊——”
那青年原本半昏不昏,在谢怜切断他左腿后,突然醒来,狂叫道:“腿!腿!”
谢怜跪在血泊之中,身白衣血污斑斑,奋力按住他,道:“没事!医师,给他止血!”
几个医师手忙脚乱,慕情看不下去,道:“你别昏头。”上来取出只小药瓶,淡淡烟气流出,鲜血缓缓止住,谢怜也给这青年伤处渡层灵光。至于那条被切下来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忽然微微蜷,竟是脱离身体后还在抽搐蠕动,仿佛个活物。谢怜扬手,火光大起,那腿在熊熊烈火中被烧为团漆黑焦炭,那青年惨叫道:“腿!”
谢怜查看他腰侧,见人面痕并未爬上来,双眼亮,喜道:“好,停住,没再扩散!”
若在以往,没人给他搭座香帐、设张牙床,他是决计不会就这躺在荒郊野外泥巴地上,但眼下实在是没精力去折腾那些劳什子,他连衣上灰沙和血迹都没掸干净,灰头土脸倒头便睡。
不知过多久,迷糊中听见风信叫他,谢怜猛地惊醒,翻身而起,感觉身上有什东西滑落,低头看,竟是张打着补丁破毯子,不知是谁在他休息时给他盖上。谢怜揉揉眉心,对走近风信道:“不需要这个,你给那些病人送去吧。”
风信闻言愣,道:“啊?你说什?这毯子?这不是给你。刚
那青年这才止住泪水,睁眼道:“真吗?真好吗?”
人群齐齐倒抽冷气,蠢蠢欲动。犹犹豫豫阵,有人嚷开:“殿下,请您也帮救治吧!”
个少年声音却在不远处大声道:“别乱来!不定,万他过阵再复发该怎办?”
经这个声音提醒,谢怜也冷静下来,道:“对。现在还不能确定,还需要再观察阵。”
有人恐惧地道:“还要再观察多久啊……等不,再等……再等这个东西就要长到脸上去!”有人则豁出去:“愿意冒这个险!”不多时,不幽林中数百人都乱哄哄地道:“殿下,求求你解们苦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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