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英倒下不动,他胸口那两个人面却仿佛知道宿主已经死,忽然齐齐哭起来,呜呜咿咿,刺耳至极,比手指甲在金器铁器上擦刮声音还令人难以忍受。谢怜已经要气疯,他拔出那把黑剑,正想剑下去让它们闭嘴,那黑衣武者却“铮”声拔刀。刀光闪过,郎英尸体霎时被斩成几块,十几块、几百块……血肉横飞。谢怜还没动手就被他抢先步,冷声道:“谁让你这干?”
无名道:“不必脏殿下手。”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阵急促脚步声,个少年声音喊道:“叔叔!”
谁?谢怜转头,只见殿门大开,个十几岁少年站在门
郎英低声道:“你早点给就好。可惜……”
话音未落,谢怜手下抓着躯体沉,郎英就这睁着眼睛倒下。
谢怜还没反应过来,无名道:“殿下,他死。”
“……”
谢怜道:“死?”
亲在抚摸自己妻子和孩子模样。但那两张脸不是连眼睛都睁不开,就是只会张着嘴呀呀哭泣,空有人形,不成人样。
须臾,郎英抬头道:“白无相在哪里?他说这样老婆就会回来,但都这久,她怎还是不会说话?到底怎回事?快叫他来找!”
闻言,谢怜明白,道:“你,让白无相,把你妻子和儿子怨灵,养到你身上?”
原来如此,路上皇宫里那些阵法,根本不是为防住外来东西,而是为防止藏在里面东西逃走!已经成为国主郎英,却在用自己血肉偷偷喂养这两只怨灵!
谢怜还想来找他算账,谁知根本不需要他动手,郎英已经给自己种上人面疫。那两只疫面长在他身上时间肯定不短,连细小手脚都并长出,累赘地垂下来,畸形又可怖。而且,它们已经吸干宿主养分,郎英两排肋骨异常突出,小腹也瘪下去,肤色蜡黄,身形憔悴,看上去仿佛根本没几天好活,和原先战场上那个神勇凶猛武者根本不是个人。
低头看看,郎英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他真死。
谢怜喃喃道:“他怎就这死?”
他还什都没对郎英做,他怎就死?
而且,说起来他还死挺圆满挺高兴。他完成对仙乐复仇,身上带着他至亲,准备去黄泉之下相会。他在世上受够煎熬,死去反而是种解脱,死之。反倒是谢怜,现在连报复对象也没有!
满腔憋屈和愤懑,最终化作种感觉——可恨,可恨!实在是太可恨!
看来,虽然他打胜仗,成国主,过也不怎样。谢怜点也不觉得痛快,把抓住郎英,怒道:“开什玩笑?!”
他还没要仇人命呢,仇人自己就快死!这算什?这怎办?!
这抓,从郎英身上掉下什东西,莹莹红光,弹弹,滚得远。郎英抓住谢怜手,似乎连做这个动作都觉得困难,喘气道:“珠子……那颗珠子。”
谢怜转头看,地上滚动,居然是那颗他给郎英红珊瑚珠。郎英道:“直想跟你说,谢谢你珠子。”
听到这句,谢怜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句话,心里像是有什东西翻起,又被他强按下去,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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