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写给花城临字帖。花城斜倚在他身旁,也只着中衣,衣领微敞,手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发尾那颗红珊瑚珠。
微暖如玉灯火下,他直盯着谢怜看,看好阵才仿佛餍足般眯起眼,叹道:“哥哥,别弄那个,过来休息吧。”
谢怜方才已经吃够苦头,坚决不肯再上当,这语气听得他耳根烧,强自镇定,继续写字,本正经地道:“不行。三郎,今天又有人说你字丑,你要好好练哪,不然,可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教。”
花城微微坐起身来,挑眉道:“哥哥,记得,从前你明明说过很喜欢字。”
自从花城重新回来后,很长段时间内谢怜几乎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大概是因为这样,终于把他惯坏,坏心眼越来越多。谢怜写完字,放下笔,越发正经:“不要耍坏嘴皮。写好,快过来练。”
“嗯……”谢怜道,“他应该,也是来道贺吧。理当欢迎,不过,就是吃有点多……现在饭菜都被他个吃完,怎办呢?”
花城微笑道:“不怎办。加利息吧。”
伤脑筋鬼市众鬼们认命地开始重新做饭。这时,大殿和院子里传来阵喧哗,似乎是谁和谁吵吵嚷嚷起来,谢怜正想出去调解,花城却抓住他手,带他从另边门走。
两人牵手走出菩荠观。路上有树木拦道,放下手分开走,会比较好走,但两人都不愿放开牵着对方手,于是七弯八转,绕来绕去。边绕谢怜边道:“三郎,们现在去哪里?”
花城道:“这里太吵,随他们打闹去吧,们先走人。”
亲眼见到有几个神官瑟瑟发抖、临阵逃脱,还不如他们呢,加上又太熟悉师青玄,不免都觉得,原来神仙也就是这样啊,和他们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似乎也就不那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
突然,厨房里传来声惊叫:“是谁?”
闻声,谢怜心紧,抢进厨房,只见猪屠夫和鸡精在里面大喊大叫,忙安抚道:“冷静!冷静!怎?”
鸡精惊恐得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大伯公!闹鬼啊!有鬼、把们做好饭菜汤都吃光!就是扎个猛子而已,再起来就碗也没有!闹鬼!”
猪屠夫啐道:“你怕什!你自己跟鬼难道不是差不多!”
于是,花城懒洋洋下蹭到谢怜身后,抱住他腰,微微弯腰,头搁在他肩上。他把自己那颗红珊瑚珠从发尾取下,放到纸上,让它和谢怜那只珠子在纸上追逐,滚来
谢怜边走边回头望,有点担心地道:“不管他们?菩荠观是才重建,万又被打塌怎办?”
花城满不在乎地道:“塌就塌,再建座就是。哥哥想要话,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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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千灯观中,沐浴后谢怜穿着件单薄雪白中衣,倚在塌边玉台上,笔划写着。
谢怜微微愕然:“怎会?方才分明看到你们刚做五十多碗啊?”
“是啊!”
可再看,果然,那五十多个碗里都空空如也,连汤汁都喝个干净!
谢怜心中正奇怪,忽然想到人,转身见花城靠在门边,道:“三郎,莫非是?”
花城淡声道:“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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