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日在房间里不错,却不是在发呆,而是要在打坐练功,要在琢磨《朱阳策》,所以这些日子下来,身体日渐好转同时,功力也在缓慢恢复,如今武功差不多已恢复到未受伤前四五成左右。只是《朱阳策》书实在博大精深,当年先师祁凤阁传授与他那卷,他至今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参透。
如今又新添妄意卷,旁人看来这完全是值得欣喜若狂,求都求不得大好事,沈峤日夜琢磨,却深觉陶弘景学究天人,所著内容深奥玄妙,非时半会所能领悟,反正他眼睛不好,白日里也不四处走动,索性就坐在房间里默默思索,倒也偶有所得,算是枯坐中乐趣。
但晏无师想做件事,就从来不会让别人有拒绝机会,沈峤打又打不过,只能被他拉着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声音:“晏宗主请留步。”
二人停步回头,沈峤眯眼仔细打量,他因为经常受伤,身体状况不定,眼睛现在时好时坏,好时候能大
周方啊声,尴尬笑:“这个字倒是少见,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识,还请沈郎君不要怪罪周某无礼,改日必登门谢罪。”
沈峤笑道:“周郎君客气,登门就不必,眼睛不好,待客唯恐不便,往后若有缘遇上,定要招待周郎君杯薄酒。”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也不好再坚持,拱手说两句客气话,便告辞离去。
晏无师看得有趣,从头到尾没插话,直到周方离去之后方笑道:“阿峤,你真不可爱,本来快到手二十金就这样长翅膀飞。”
这样对话,天没十次也有九次,沈峤早已习惯,只作未闻。
缘结识二?”
晏无师也不起身,兀自坐在原地,懒懒道:“何事?”
周方在陇西也算是方豪富,见他不报姓名爱答不理,心头未免有些不快:“这位可是令宠?愿以二十金买之,不知阁下可愿割爱?”
晏无师哈声,扭头对沈峤道:“阿峤你看,你就算不去混江湖,单凭张脸,也能日进斗金,等把你卖给他,再找机会带你跑路,物色新买主,如今不出个月,咱们就可以在长安大屋美婢地享受!”
沈峤已经习惯这种胡言乱语,闻言也不理会,只对周方道:“周郎君误会,并非娈宠。”
他本来想起身回房间,晏无师却拦住他:“早春郊外花正发,去看再回来。”
晏无师开口,通常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已经下决定。
沈峤现在武功不如人,却并不代表两人相处时候他没有半点自主权,闻言便摇摇头:“不,晏宗主自便罢,还是回房。”
晏无师却拉住他手腕不让走:“你镇日在房间里,除发呆还是发呆,本座这是体恤你,让你过去散心。”
沈峤:“……”
他开口,那股徐徐如林下风气度自然而然就出来,单听这样语气,周方就知道刚刚确是自己轻狂,对方这样人物,肯定不可能去当什娈宠。
“是唐突,还请您不要介怀。”周方有点讪讪,“敢问郎君高姓大名,某是否有幸结识?”
沈峤:“在下沈峤。”
周方:“南有乔木之乔?”
沈峤:“怀柔百神,及河峤岳之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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