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轻笑:“那也未必,突厥强盛,现在只要不想开战,谁不得容让三分,你看周帝不也娶位突厥皇后?”
沈峤摇头:“周主自宇文护手中夺、权,又主政多年,什刀剑风霜没有见过,听说他为不受突厥控制,有意疏远冷落阿史那氏,可见心里是个明白人;郁蔼虽然聪明,可玄都山封闭多年,他又自恃能耐,想要与突厥人合作,只怕到头来要反受其害。”
晏无师将方才放在桌上帖子拈起来往他怀中塞:“你如今在玄都山眼中如同弃徒,还想那许多作甚?这里有个寿宴,没空去,你却定有兴趣。”
此时烛光黯淡,沈峤也没有睁眼去端详,只接过请帖摩挲阵,他手指极细腻光滑,单凭上面留下浅淡凸起墨痕,便已摸出“苏威”二字。
他歪头疑惑:“此人并不相识。”
沈峤眉头拧得越发深。
晏无师:“你知道尔伏可汗是何人?”
沈峤默然点头。
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过,除参悟《朱阳策》之外,也会留意天下大事。
突厥如今强盛,连北周北齐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但突厥却与汉制大为迥异,佗钵可汗虽然是突厥最高统治者,但他另外还任命自己侄儿和弟弟分别管理东西突厥。
沈峤道:“早就听说易辟尘晚年收名弟子,天纵之姿,根骨清奇,十五岁上便已将纯阳观中所有典籍尽数阅览,熟记于心,但当时易辟尘并未让这名弟子展露人前,而是命他独自前往西域昆仑带游历,如今看来,易辟尘确是深谋远虑,十年磨剑,这把剑旦出鞘,必然大放光彩!”
晏无师奇道:“你惯来喜欢做好人,但此番过后,玄都山这天下第道门名头,兴许就要易主,你家师弟吃大亏,师门丢脸,你却不伤心难过,反倒对李青鱼赞誉有加?”
沈峤道:“郁蔼自负偏激,让他长长教训也好,世上岂有永远天下第?人生有起有落,宗门也不例外。”
晏无师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沈峤:“晏宗主方才不是说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不知好消息又是什?”
晏无师:“苏威苏无畏,袭封美阳县公,他娶宇文护女儿,本该受
而东、突厥这位尔伏可汗,就是佗钵可汗侄儿摄图。
据说此人雄心勃勃,才略不逊佗钵可汗,非池中之物。
玄都山远在千里之外,又久不问世事,乍入世,就与突厥牵上线,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沈峤马上就想到郁蔼与昆邪合作,设计自己落崖事情。
但与突厥走得近,又能为玄都山带来什好处?
沈峤道:“他这是与虎谋皮。”
晏无师:“好消息已经说啊,李青鱼抢玄都山风头,你那位郁师弟丢个大大脸,对你而言不是好消息?”
沈峤有点无奈:“那坏消息呢?”
晏无师:“坏消息就是,你所担心事情终于发生,郁蔼与突厥人说不定还真有腿。”
沈峤蹙眉:“怎讲?”
晏无师故意停顿好会儿,直到沈峤忍不住上身倾前,露出催促表情,方才缓缓道:“就在玉台论道之后尔伏可汗使者上玄都山,请玄都山派人前往东、突厥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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