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没瞧见沈峤与段文鸯交手,在她印象里对方还停留在怀州城内重伤病弱状态,此时眼见自己引以为傲“青莲印”竟被沈峤悉数挡下来,心里吃惊自不消说。
“听人家说你杀师兄时候,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是真,
就算看不清楚,对方开口,沈峤就知道是谁。
“不是说,苏府戒备可真是稀松平常,穿着老魏衣服,头上戴个斗笠,只要声音学得像点,连妆容都不必变,他们就毫无怀疑,这样地方,任谁都能来去自如,你帮人家将段文鸯赶走回,可赶不走第二回。”
沈峤:“老魏呢?”
白茸娇嗔:“沈掌教怎就知道关心个老叟,奴家个大美人就在你面前,你也不关心关心?死啦死啦,自然是被杀死啦!”
沈峤笑笑:“是多嘴,本不用问这句,你这样聪明人,不会为个车夫跟晏无师过不去。”
:“沈郎君可千万别太快离开京城,展某定择日上门拜访!”
沈峤失笑摇头,回身上马车,掏出帕子口血便吐在上面,神色立时跟着委顿下来。
段文鸯被他剑意所伤,约莫要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他自己也没能占得什便宜,同样伤元气,只是方才直忍耐不显罢。
谢湘想必也是看出这点,才不让展子虔多作纠缠。
晏无师素喜奢华,下面人投其所好,车厢内也布置得舒适华丽,沈峤让车夫启程回少师府,便不必再作掩饰,整个人都靠在车壁上,满面疲倦,微微蹙眉,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白茸笑嘻嘻:“连你都掳来,更何况是个车夫,你这样说,是不是怕不肯说实话?好罢好罢,告诉你也无妨,那样个小人物,确没有杀他兴趣,人被打晕丢在苏家马厩里,由得他自生自灭去,被马踩死也不管!不过话说回来,晏无师待你可不怎,明知你现在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吐血晕倒,还只让个车夫跟着,是不是早就想到今天啦?”
沈峤摇摇头:“与晏无师关系不是你想那样,你不必故意挑拨,白小娘子将带至此处,到底有何贵干?”
白茸忽然凑上前,温热带着香气鼻息近在咫尺,沈峤下意识蹙眉往后避开,对方伸手来抓他,他竹杖已在苏府断掉,此时空手格挡,双方转眼过数十招。
白茸出手极快,手指像朵花变幻无数,在呼吸之间工夫,这朵花就已经历从花苞到彻底绽放,又从绽放到枯萎过程,盛衰荣枯,生瞬。
然而精妙绝伦“青莲印”却居然被沈峤挡下,对方似乎早已预料她每个动作,不早不晚,正好每次都比白茸出手快那点点。
因为累极缘故,这觉睡得很沉,外事不知,醒来时候发觉身下车轮似乎还在辘辘滚动,不由心头微沉。
他掀开车帘往外探看,隐约看见马车似乎已经出城,已经行驶在郊外,总之肯定不会是回少师府那条路。
“老魏,外面可是你?”
无人回答,车速却慢下来,直到完全停住。
驾车人回过头,身上还穿着老魏衣服,脸却换张,娇俏漂亮,不笑时候双颊也带着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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