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
这位浣月宗宗主性情正如外界传闻那样,喜怒不定,反复无常,即使相处这长时间,沈峤也不敢说自己完全解对方为人。
也许是自己不肯种下魔心,恢复武功又遥遥无望,对于晏无师而言,已经不足以被当作个势均力敌对手,晏无师彻底失望所以痛快放手,又也许是自己不辞劳苦上山挡下李越和白茸暗算,让对方终于被打动,这说明再冷酷无情人,心底其实也有那丝人情味?
沈峤不禁为自己揣测摇头失笑,他也许总将人性想得太好,但假如能够让自己快活自在,把人想得好些又何妨呢?
从建康城走,道路颇为顺利,江南自古多繁华,水陆皆通,政局平稳,很容易就会让人忘记天下还处于动荡不安之中。
但出南朝边界,进入齐国之后再路往北,很明显就能感觉到沿途行人商旅少些,人人脸上少些欢笑富足,又多些紧张困顿。
思迁,对沈峤这般关注,难道真把本座视如无物不成?”
他这话明明是笑着说,宇文庆偏生打个寒噤,哪里还敢多问,赶紧找借口告辞,溜烟闪人。
看着宇文庆匆忙离去狼狈身影,晏无师慢条斯理地放下书望向窗外。
他依旧嘴角带笑,眼底却是兴味盎然冰冷。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很长段只能听声音来判断对方状态日子,沈峤发现自己现在很喜欢观察别人脸上情绪,即便还看得不是那清楚,但总能有不少发现。
从四月走到五月,走走停停,脚程并不慢,兴致来时,沈峤也会用上轻功,绝少有人知道,这个没穿道袍,拄着竹杖四处游走,惬意安然游学士人,居然会是人人眼里落魄凄惨依附魔君玄都山前掌教。
晏无师与汝鄢克惠那战,基本已经传得人人皆知,梁州境内兴许有什武林盛会,沿途沈峤碰见不少江湖人往那里赶,都听见他们说起这战事情,齐人自然不会像南人那样崇拜汝鄢克惠,言语之间,倒是对晏无师颇为推崇向往,只因人人天性慕强,晏无师这样实力,即便不是魔门中人,也会有许多人欣羡崇拜。
梁州城外处茶寮,沈峤正听旁人在议论汝鄢克惠与晏无师那战究竟如何精彩,虽然没有亲身旁观,却说得天花乱坠,好像亲眼看见般,听得沈峤禁不住笑。
旁边还空着个席位,很快有人坐下,他低头喝茶,并未抬头,却听对方道:“这巧?”
沈峤此时正走在往北路上。
阳光正好,青袍竹杖,衣角飞扬,他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
如今以手遮在额前挡住阳光,他也能眯着眼看见眼前景物,虽然不可能像受伤前那样清晰,但只有失去过,才会知道原来拥有珍贵。
离开之前,他曾去找过宇文庆,想当面告辞,对方人不在,他才给宇文庆留封信,请茹茹代为转交,不过茹茹畏惧主上威严,也许会先将信交给晏无师,信上也没写什,都是些寻常问候道别,别无其它。
沈峤原还以为晏无师会留人不让走,但事情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晏无师什也没说,直接就应允,这反倒让沈峤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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