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正如晏无师所说,他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对手,而对手只给可以与他旗鼓相当,并肩而立人,切不过是沈峤估计错误,自作多情罢。
时至今日,沈峤如何还会想不明白这点,所以他没有接这些话,反是问起正事:“离开王城之后往中原走,你,bao露危险会越来越大,以你现在修为,估计你自己暂时也还不想与雪庭禅师等人正面对上罢,你如今身处众矢之,四面楚歌,若被发现,必然麻烦不断,但此去长安尚且有段不短路程,你自己有何打算?”
晏无师见他面色寡淡,明显不想跟自己扯闲篇,偏偏嘴唇还带着新伤,破坏几分禁欲感,仿佛神仙雕像下子沾上红尘烟火,心头顿觉有趣,不由调侃:“你与北周素无瓜葛,不可能只因见过宇文邕面,就愿意站在他那边帮着罢?让来猜猜,莫非你对早已暗生情愫,却因被亲手送给桑景行而伤透心,可是旧情难忘,谢陵出现更让你旧情复燃,还让穿上女子衣裳,莫不是要趁神志不清时生米煮成熟饭,好让以身相许?”
饶是沈峤本正经,也被他这番自恋话雷得满头黑线:“晏宗主若不肯好好谈正事,直接将你打晕送回长安也是样。”
晏无师扑哧笑:“好好,你别生气,咱们不直接回长安,先去渭州。”
蔻汁,否则有心人若是看见这双骨节分明手,就知道是男扮女装。”
沈峤抽抽嘴角,心说哪里知道那多,又没扮过。
嘴上却道:“晏宗主说得是,你若想涂蔻汁,现在便去街上买来。”
晏无师挑眉笑道:“你好似不太乐意与说话?怎?谢陵不过是缕残魂,便得你这样青眼,温柔以待,反倒是对不假辞色,难道阿峤忘,谁才是真正晏无师不成?”
沈峤当日下定决心要救晏无师,本来就不是为让对方回头是岸,更不是为博取感激,谁知晏无师会性情破绽,遭遇“谢陵”与“阿晏”则是意外之外事情,否则他是半点也不愿与对方有纠葛,巴不得从今往后连面也不要见才好。
他素来性情反复,从前心情好时言笑晏晏,温存诱哄也是常事。
沈峤蹙眉:“为何?”
晏无师:“正如你所说,现在武功还未恢复,出现在人前太
“谢陵是谢陵,晏无师是晏无师,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忘记晏宗主。”沈峤淡淡道。
晏无师目光落在他嘴唇伤上,讶然笑道:“怎,谢陵没大部分记忆,连如何亲人都忘,竟猴急得将你咬出伤来?”
经他提醒,沈峤才意识到嘴唇上确还有些隐隐发疼,但他素来不擅长反唇相讥,只作沉默不搭理。
晏无师不以为意,又笑道:“帛片既然找到,修补魔心破绽指日可期,此事确应该多谢你,若非你带深入婼羌,也不可能从陈恭手中拿到帛片。阿峤,你这样以德报怨,倒让对当日将你送给桑景行事有几分愧疚呢!”
嘴上说着愧疚,实际上语气却无半点愧疚之意,这才是真正晏无师,他为人做事,哪怕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觉得心中有愧,哪怕时光倒流,只怕他为逼出沈峤底线,依旧会做出同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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