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等刻钟。”
沈峤蹙眉:“不饿。”
晏无师头也不回:“那是,你方才气都气饱。”
沈峤噎。
晏无师动作确很快,身内力用来煽风点火倒是事半功倍,热水很快烧开,鱼肉与生粉蛋液搅拌均匀,揉捏成丸状,过水煮熟,撒上小葱盐末,两碗热腾腾鱼丸汤就此出炉。
晏无师扑哧笑:“好啦,赔不是还不成,不要生气,要本座亲自下厨为你作碗羹汤赔罪?”
沈峤撇过头:“不必!”
晏无师拉起他:“从前说那些话,纵是伤你心,那也没办法,说出去话犹如泼出去水,是永远不可能收回来,本座也做不来那些追悔莫及小儿女姿态,你是得道高人,难道也会像那些凡夫俗子般,对前尘往事念念不忘,执着不休?旁人都说沈道长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怎独独对本座这般特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缘分?”
沈峤气笑:“是孽缘罢!”
晏无师不以为意:“孽缘也好,良缘也罢,左右都是缘,你们道门讲缘法,怎到自己身上,却不知道顺其自然。”
关道,贫道有贫道独木桥,贫道自忖两袖清风,无所有,不知究竟哪里值得晏宗主青眼有加,屡屡为难?还请晏宗主不吝告知,贫道改便是!”
他受祁凤阁影响甚重,加上生性仁厚大度,宽以待人,总不吝以最大善意好意去与人相处,哪怕是再深仇怨,如郁蔼这般加害于他,沈峤伤心愤怒过后,也不曾日夜咬牙切齿,想着要让对方如何倒霉。
唯独晏无师,打从落崖之后,两人命运就此纠缠不清,恩恩怨怨,并非谁亏欠谁能够简单说清,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峤如今是真想避开他,眼不见为净,岂料事与愿违,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这天底下,比沈峤出色漂亮人千千万,比沈峤落魄悲惨人也千千万,晏无师为何独独就揪着自己不放。
长久以来种种不愉快积压叠加,心头忽然涌出股近似委屈烦闷感,却又无从说起。
沈峤只觉身心俱疲。
武林高手也要吃饭睡觉,哪怕晏无师身份再尊贵,出门在外总不可能带着仆从随行,必然还是要有自己生火做饭时候,两人在外头逃难那会儿,沈峤已经见识过他厨艺,此时倒也没有格外吃惊。
沈峤舀颗丸子送入口中,发现味道确还不错,虽说自己余怒未消,可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
沈峤:“依看,你不该叫晏无师。”
晏无师:“那叫什?”
沈峤冷笑:“叫总有理,横竖都有理!”
晏无师哈哈大笑。
沈峤被强拉到灶房,下午厨子刚刚用过这里,食料还剩些,也都是新鲜。
这带着委屈郁闷神情在晏无师看来,却是带十分可爱,连带他唇角原本兴味盎然弧度,此刻也不知不觉染上月华温柔。
只是这温柔微不可察,沈峤自然也没有瞧见。
“本座哪里有为难你,若真想为难,多是更加狠辣手段,又何必开这种无伤大雅玩笑?”
沈峤薄怒:“这怎叫无伤大雅,那众目睽睽之下,你,你竟……”
他气上心头,时有些口拙,话反而说不下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