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对方神情回味再三,边含笑道:“阿峤,以们今时今日关系,你这话说得太见外。”
们今时今日有什关系?沈峤抽抽嘴角,勉强忍耐对方这种三不五时不着边际话,若自己忍不住反驳,自会有千万句歪理等着他。
他心里又暗暗腹诽好几声“总有理”:“时辰不早,也该去指点十五和七郎练剑。”
从山顶往下走,两人前后,前面走得有些急,后面不紧不慢,却始终不离五步之遥,仿佛两人如今之间关系。
介于清白与暧昧之间,藕断丝连,欲说还休。
行手中。但晏无师是个自负绝顶人,认为剑再好也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被对手拿去,来授人以柄,二来平添屈辱,所以决意弃剑,更自创出春水指法,独步天下。
所以那次他用沈峤去交换太华剑,其实根本意不在剑,而是想借机折辱沈峤,让他明白自己还不如把剑,因此陷入对人心彻底绝望境地。
至于太华剑在从桑景行手中拿回去之后,转眼就被他丢给玉生烟,自己则根本看也没看眼。
但哪怕晏无师再狂妄,也知道这种想法显然不适宜再说出口,否则只会将沈峤对他心平气和悉数毁坏殆尽。
也许当时晏无师也万万没想到,有朝日,他自己也会踏进自己挖出来坑里……
沈峤回到碧霞宗后院,便看见自己门口立人,对方显然也瞧见沈峤由远而近走过来,年轻而冷峻面容竟露出丝连在赵持盈面前也未曾流露笑意。
“沈道兄,好久不见。”
不过好在沈峤并没有追根寻底,稍稍问句就带过去。
两人在山顶交手,数百招之后,太阳已然冒出轮廓,金光万丈,照耀四方,沈峤险险落败,并非因为他剑招不精妙,而是他内力现在还未恢复到鼎盛时期,而晏无师有残卷之助,在短短三个月内便能修复魔心破绽,更上层楼,可见其天纵之姿,惊才绝艳。
天分过人者,往往心高气傲,难以接受比自己天分更好人存在。沈峤却没有这个毛病,他性情温柔,对人对事都秉持颗宽容心,遇事先检讨自己,再责怪别人,他收剑立定,拱手道:“先师在时,曾说再过几年,晏宗主也能与他不相上下,如今果不其然,多谢赐教,贫道受益良多。”
他夸奖并非吹捧,而是真心实意觉得对方比自己强,道谢也道得真诚,并不因落败而嫉妒愤怒,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不掺杂其它恩怨或喜怒,在沈峤看来如此简单。
晏无师觉得他这认真样子实在百看不腻,从前有多想看此人彻底堕入黑暗深渊,变得愤世嫉俗,现在就有多喜欢这副温柔剔透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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