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易辟尘与对方交手,必然也经受这样煎熬。
对方强大,已经到种无以名状,无法言喻境界。
天取万象,玄之又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他能赢吗?
沈峤看着眼前这个人,连呼吸都放轻到几近无物动静。
霎时间,所有人视线都循声落在沈峤身上。
沈峤本是站在旁边当那半个隐形人,此时自然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便提剑慢慢往前走,直走到离对方不远地方,方才停住脚步。
“多谢惦记,幸无大恙。”他语气很平和,并不因狐鹿估出现而有半丝紧张。
“你就是沈峤。”狐鹿估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他手上山河同悲剑,脸上竟掠过丝怀念。
“不错,贫道沈峤,今日能得见前辈真颜,实是幸甚,可惜家师已经仙逝,否则若是知道前辈尚在人间,必然万分高兴。”
位掌教师兄脉相承。
虽说被顾横波这打岔,王三郎没受什伤,但眼看这师徒二人武功奇高,别说跟师父打,他们连徒弟都打不过,不由打从心底生出望尘莫及之感。
在某种程度上,纯阳观想要联合各方对抗合欢宗与佛门打算,其实已经失败。
李青鱼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但只手伸出来,将他手臂牢牢抓住。
那是易辟尘手。
这将会是他入江湖以来最艰难场战役。
其凶险程度,甚至不亚于他与桑景行那战。
他是祁凤阁弟子,从他自师尊手中接过衣钵那刻起,就注定,这战,终不可避。
段文鸯疑心对方这句话是在讽刺他师父假死还龟缩在突厥二十余年,熬到祁凤阁死才敢出来,但看对方神情平和,副仁厚模样,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
“你天资很高,但现在还不是对手,若再过个三五年,未尝不能与战,但你杀昆邪,今日既被遇上,就不可能让你活着下这座山。”
狐鹿估面色淡淡,言下之意,竟似已将沈峤性命都捏在手里。
沈峤笑笑,只回两个字:“是吗?”
这种场合,多作口舌之争显然是没用,他面色镇定,心头未必就不紧张,旁观者也许只是看个热闹,但唯有身处其中,才能感觉到狐鹿估身上威压是怎样种压迫和气场。
那边,狐鹿估看着顾横波,忽然问:“祁凤阁是你什人?”
顾横波早就注意到站在石台边缘角沈峤,此时忍不住看他眼,方道:“那是家师。”
听见她与祁凤阁联系,狐鹿估神色终于微微动,哪怕刚才面对易辟尘,他也没有正眼看过人家,此刻却仔仔细细打量顾横波眼,而后又恢复平静无波神情。
知师莫若徒,段文鸯笑道:“师尊何必遗憾,若徒弟没有料错,这娘子叫顾横波,应该是祁凤阁座下唯女弟子,她虽然功力不济,可她还有几个师兄,其中个,更是继承玄都山掌教之位,还将师弟昆邪毙于剑下,巧得很,他今日也在场。”
说罢,他朝沈峤方向望过去:“沈道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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