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来,那花已经绽放过最好模样,再开下去,只会天天枯萎,送它上路,将它最美时节留在你心里,这样不好吗?”
他语调漫不经心,又是慢条斯理,手腕没动,还让沈峤捏着,五指却合拢起来,作个揉碎动作,那片落叶旋即化为齑粉从他指缝簌簌落下。
“许多人成日蝇营狗苟,为些许小利算计纠结,动辄与自己过不去,这是小人物悲哀,江湖人说快意恩仇,其实换句话讲,也是为摆脱小人物悲哀。人生在世,若不能活得轰轰烈烈,随心所欲,那又有何意义呢?而人与花是样。”
“当年能挑战崔由妄,祁凤阁,如今自然也可以挑战狐鹿估,胜负固然有悬念,可正因为有悬念,所以才更精彩,若是胜负已定,那与潭死水有何区别?所以这战
晏无师笑笑,却忽然下巴微抬,点点另外边海棠:“你看那花如何?”
沈峤:“灿烂灼灼,绯色妖娆。”
晏无师随手拈起旁边落叶,手指弹,枝海棠落地。
再弹,又是枝海棠落地。
飞花落叶,俱可变成伤人利器,这句话在晏无师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承认,沈峤肯定更加坚持要代替自己去与狐鹿估交手。
说徒弟在撒谎,那沈峤肯定会生气。
想到这里,晏无师头回觉得有个太能干徒弟其实也不是好事,不过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黑锅当然也要徒弟来背。
于是他道:“你上回自己也摸到腕脉,伤势并无大碍。”
他将手伸出去。
有何事需要用上商量二字?”
沈峤慢慢道:“与狐鹿估那战,代你去,可否?”
难得晏无师也会有愣住时候,虽然持续很短。
他很快恢复过来:“你上次与他交过手。”然后输。
沈峤:“知道,但二十年前他与先师战,二十年后,虽然家师已经不在,但理应由来代替他继续这战。”
接连几下,连沈峤都看不下去,直接抓住对方手腕:“你这是作甚!”
晏无师:“摧花啊!”
他语调还是懒洋洋,姿势却没动,手也不挣扎,就这任由沈峤抓着。
沈峤:“那花开得好好,也没招你惹你,为何要去伤它?”
晏无师笑起来:“看,阿峤,这就是你与最大不同。”
沈峤顺势搭上,探片刻,面露疑惑:“单从脉象上看,你伤势确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不过魔心破绽修补与否,应该是无法看出来。”
晏无师:“已经好。”
沈峤更疑惑:“那边沿梅并不知道你好?”
晏无师:“也许罢。”
沈峤:“这战,你原本可以避免,又或者再延迟些。”说到底,还是因他之故。
晏无师忽然笑:“你其实是觉得,为引开狐鹿估,不让他上玄都山去找你麻烦,所以才向他下战书?”
沈峤:“听说,你魔心破绽其实还未修补好,上次与雪庭战,实则雪上加霜。”
晏无师脸上飞快闪过抹意味不明:“边沿梅与你说?”
沈峤颔首。
晏无师陷入沉思,他在思考自己究竟要承认徒弟话好,还是直接说徒弟在说谎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