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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逍遥 > 千秋 > 第16章

第16章(3 / 4)

沈峤回过头,却只看见个模糊身影,瘦小低矮,应该是个孩子。

那孩子跑到他跟前跪下,认认真真给他磕三个响头:“多谢郎君方才给们赐饼,阿爹对您无礼,只能给您磕头,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他何至于跟个孩子计较,沈峤叹口气,上前扶他起来:“没有放在心上,听说过几日就是佛诞,湘州城百姓崇佛,届时会开设施舍粥场,也会适当放些流民入城,你们还是有线生机。”

孩子双目发光,连连叩谢:“多谢郎君告知,敢问郎君高姓大名,以后有机会,小人定报答您,给您立长生牌位!”

沈峤摸摸他头,温言道:

晏无师始终站在不远不近距离,负手而立,冷眼旁观,既没插手也不离开,像是在等他,脸上却带似笑非笑表情。

有方才露手,就是知道他身上有食物,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待他走近,晏无师才道:“斗米恩,担米仇。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沈峤叹道:“是鲁莽,受苦人很多,凭己之力,不可能救得完。”

晏无师讥讽:“人家父亲都不顾孩子死活,你却反倒帮人家顾着孩子,沈掌教果然有大爱之心,只可惜人性、欲壑难填,无法理解你好意,若今日你不能自保,说不定现在已经沦为肉羹。”

口就吃完,边上流民看得眼热,都虎视眈眈盯着沈峤。

那丈夫对沈峤求道:“孩子们饿好几天,还请贵人多赐块饼,也好让他们捱到进城!”

沈峤却拒绝:“也不是富裕人,身上仅带两块,给你们块,自己也要留。”

那丈夫听说沈峤身上还有食物,表情当即就变,又见他双目无神,还要依凭竹杖支撑,不由心生歹念,朝沈峤扑过去。

谁知还没碰到人家衣袖,身体就已经朝反方向飞出去,又重重落在地上,惨叫出声。

沈峤认真想想:“若今日不能自保,也就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宁可绕远点,也会避开有流民地方。人性趋利避害,并非圣人,也不例外,只是看见有人受苦,心中不忍罢。”

他择善固执,晏无师却相信人性本恶,两人从根源上就说不到块去,晏无师固然可以在武力上置沈峤于死地,但哪怕是他扼住沈峤脖子,也没法改变沈峤想法。

这段小插曲,两人之间先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氛围也荡然无存。

“郎君!”

声音小小,弱弱,从身后传来。

再看沈峤,却依旧是病弱不堪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将人给打飞出去。

他显然没想到自己善念会引来这样结果,再看男人妻儿,都已经吓得抱作团。

其他蠢蠢欲动流民,看见这幕,自然都不敢再妄动

男人费力爬起来,没有求饶,却反过来骂道:“有本事你就打死啊!你这种人最是假仁假义,不就想靠施舍来换们磕头道谢吗,为什不救人救到底,明明还有个饼,为什不拿出来!不想拿就干脆不要拿啊,让们尝到甜头又吃不饱,你这样跟杀人又有何异!”

沈峤叹声,摇摇头,什也没说,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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