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正人君子,由来持身甚正,清心寡欲,何曾听过这样几近调戏话,当即便抿紧嘴唇不说话,苍白面皮却难以避免染上层薄红,那倒不是羞涩,而是微恼。
晏无
晏无师:“没有。”
沈峤:“那为何……”
晏无师忽然笑:“怎,你被喂上瘾,还要本座将剩下半碗也给你喂完?”
沈峤:“……”
晏无师捏起他下巴:“其实这看,你长得也不赖,圣门三宗里弟子多练魅术,容貌都不差,你若不是成日病怏怏,倒比他们还更胜筹。”
明明方才还想用魔门魅术诱逼出他心中恶念,下刻就在外人面前态度骤变,翻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晏无师无视两人反应,执着盯着沈峤,语气又温柔几分:“别怕,药给你吹凉,不烫。”
沈峤艰难吐出两个字:“晏宗……”
嘴巴随即被塞入汤匙,霎时满嘴苦涩药汁,迫得他再也没空张口,不得不将药汁先咽下去,晏无师勺接勺,转眼就喂半碗药,目光专注细腻,面色柔和带笑,仿佛盯着无比真爱之物。
沈峤看不见晏无师表情,伙计却看得见,他只觉自己浑身汗毛根根都竖起来,心道如果自己再待下去,这位断袖郎君连自己都看上,到时候跟东家提出要将自己带走,那可怎生是好!
进来是客栈伙计,他手里还端着食盅汤碗。
“郎君,这是照您写方子抓来熬好药,厨下还做莲子浆和些甜点,您二位先垫垫肚子,等到饭点还有另外饭菜送来。”
抓药熬药那是药铺活计,奈何晏无师给钱够多,漫天洒金,客栈自然将他当做财神爷,小意伺候,竭尽奉承。
晏无师接过药碗,对沈峤道:“你伤需要调养,喝药配合效果会更好,来,喂你。”
沈峤:“……”
若是伤重被人这样摆布也就罢,毕竟无力反抗,此时清醒无碍,沈峤忍不住往后仰头,顺便拂去晏无师手。
后者顺势松手,并没有勉强他。
“你有没有听过皮杯儿?”晏无师问。
“那是什?”对方语气太正经,沈峤不疑有他。
晏无师笑道:“妓馆里边给客人嘴对嘴喂酒,就叫皮杯儿,若你也想让本座这样给你喂药,倒也是可以。”
于是赶紧放下食物,赔笑声:“两位请慢用,小人这就先退下,您有什吩咐再摇铃便是!”
晏无师唔声,头也没回,伙计松口气,抹把额头冷汗,脚底抹油赶紧溜。
人走,晏无师就将碗塞到沈峤手里:“自己喝罢。”
沈峤:“……”
这碗药里都是养气补血药材,他闻出来,但晏无师前后态度变化着实太过诡异,他不禁问:“晏宗主,方才那个伙计身份是否有异?”
伙计:“……”
温柔似水话从那张看就极端骄傲自负脸说出来,怎看怎违和,伙计不知道刚刚两人在屋子里还小小交锋场,光听这温柔得快拧出水来语气,他就已经呆住。
那位郎君看上去有些病弱,可再怎也是个男子罢,难不成……两人是断袖?
伙计不由打个寒噤。
沈峤真是怕晏无师,不知道他玩又是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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