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汝鄢克惠这等武功境界,对祁凤阁更有种高手之间惺惺相惜,所以这番话并不算过分恭维,其中大半出于真心。
沈峤客客气气拱手施礼:“贫道代先师谢过汝鄢宫主厚爱,先师曾说过,他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对先天高手而言或许不算高寿,但若为追求武道极致而殒命,他却觉得十分值得,所以请汝鄢宫主不必为先师伤怀,吾道不孤,天地同存。”
汝鄢克惠叹道:“好个吾道不孤,天地同存,祈道尊确非同凡人!”
叹罢,他注目沈峤:“出来时,茶庐正在烧水,想必此时茶已砌好,不知沈道长可有兴致前往临川学宫游?”
竹杖点住那个地方,明明看似片虚空,什也没有,然而当灌注内力竹杖化作道白虹落在那点上时,周围无形屏障瞬间崩溃破碎,那些被隔绝声音下子又都回来。
“何方高人,不妨现身见。”他道。
“在临川学宫久候贵客不至,只好亲自出来请,唐突之处,还请贵客见谅。”声音平和温厚,由远及近。
对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步步,如黄钟大吕,下下敲在心上。
沈峤知道这是内力糅合幻术所致,像刚刚“隔绝”声音样,可以给对手以种先发制人震慑。
原本隔着条街巷,吆喝着买卖喧闹声如潮水般褪去,耳朵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沈峤不用睁开眼,也知道自己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忽然间换个地方。
但周围隐隐有种无形力量,直在影响着他,催促他做出错误判断,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置身它处。
这是种很玄妙感觉,内力强大到定程度,可以改变周围气场,令人产生紊乱感,迷惑对手感官。
很显然,对方用这种方式出场,是为给沈峤造成心理上压力,但沈峤感觉不到那人敌意,所以他没有动。
“原来是汝鄢宫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贫道幸甚。”
作为儒门领袖,又是天下排名前三高手之,汝鄢克惠名震天下,他本身打扮却甚为简朴,布衣布鞋,头束布巾,长相也平平无奇,放在人群里就是个再寻常不过中年人,绝不会吸引多分注意力。
但此时此刻,他从街道另外边走过来,不紧不慢,信步闲庭,没有人会怀疑他身份。
因为天下间也没有多少人能拥有他这样气度。
“昔年祈道尊飞升消息传来时,也正在门中闭关,未能及时派人前往吊唁,等出关之后方才惊悉这消息,祁掌教天人之姿,武功盖世,世所景仰,如此骤然仙逝,委实令人始料不及,克惠心中哀痛憾恨无以复加,还请沈道长节哀。”
玉佩璁珑,时远时近,像在十里之外传来,又像只在几步远地方,四面八方,无所不在,如影随形,如附骨疽。
玉石撞击之声清脆悦耳,但听久也会令人心生焦躁不安,沈峤握着竹杖动不动,垂首敛目,好像已经睡着。
忽然,他动。
竹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方点出去!
伴随着手上动作,他身形也随之向前飞掠,像道离弦箭,与他平日里病怏怏形象截然不同,也像是只伺机而动猎豹,精准无误地扑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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