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足下所立之地,不过是削壁上突起些石块,有些长宽甚至不出个巴掌,常人光是遥遥仰望,都觉惊心动魄,更何况还要在交手间隙精准落足其上,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崖。
然而汝鄢克惠与晏无师何许人也,腾挪之间,非但没见半分狼狈凝滞,反如行云流水,几乎没见他们在哪块石头上停驻片暇,身形飞掠,真气涤荡,碎石横飞,掌风所到之处,云从袖出,波与身平,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些跑去观战人,同样在寻思这个问题。
建康城里消息灵通赌坊,此刻说不定已经开盘下注。
沈峤认真地想想:“若无意外,晏无师应该会赢。”
白茸咯咯笑:“你还真向着情郎啊!汝鄢克惠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泛泛之辈,先前曾潜入临川学宫,想要提前破坏他们隔日讲学,谁知被汝鄢克惠发现,他亲自追大半个建康城,受重伤拼着半条小命才逃出来,从此之后就不愿意轻易招惹这厮,堂堂宗师之尊,竟与这样弱女子计较,实在也太小气太掉身价!”
沈峤心道你可不是什弱女子,再说你都跑到人家地盘上去,若是让你来去自如,往后临川学宫门槛也不必要,等着日日被人上门罢。
过来抓沈峤,沈峤待要避开,便听见她娇声哎呀:“送你程呀,你躲什,难不成还怕轻薄你?”
沈峤无语,片刻闪神就被她抓个正着。
白茸挟住他边手臂,运起轻功,几乎无须怎费力,直接就带着他往前飘,速度之快,不比方才窦燕山矫若游龙身形慢半分。
不管怎样,有人带总比自己走方便许多,沈峤向她道谢,白茸却笑嘻嘻:“说谢多见外啊,若真要谢,不如你让睡晚,晏无师是不是还没睡到你?你这样元阳之身,对来说再好不过,虽说功力有些损耗,不过也不嫌弃,教你双修之法,说不定你功力恢复有望呢,不用去练劳什子朱阳策!”
沈峤:“……”
白茸边带着他走,足下罗袜片尘不染,速度丝毫不见慢,连语调也不带喘气:“依看,汝鄢克惠这等实力,就是祁凤阁崔由妄再生,他也可与之战,这次又在建康城外,周围地形俱是他熟悉,你家情郎可未必会赢!”
起初有些人误会沈峤与晏无师关系,沈峤还觉得有必要解释下,但后来他就发现这种解释完全是没有必要,人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原因相信,解释与否,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厢情愿地误会。
像白茸这种,纯粹就是明知故犯,逗弄玩笑,沈峤就更懒得解释,听见也当清风过耳。
白茸见他不为所动,娇哼声,没再说下去。
二人出城,走足足三十里开外,从平地入树林,又从深林路往北,到溪流峡谷处,这才遥遥瞧见山崖上两道人影,正在削壁上交手。
白茸还在努力说服他:“怎样,这是两相得利买卖呀,赚,你也不吃亏,沈郎当真就不考虑下?”
沈峤:“……不用,多谢你好意。”
白茸噘噘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过会儿,她又问:“你觉得今日战,谁会赢,谁会输?”
这是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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