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没有骆驼可以替换,众人只得骑着马往前走,所幸地形并非全然沙漠,处处依旧可见裸岩,显示他们仍处于戈壁地带。
路上晏无师没再与沈峤说过话,只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他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很招眼存在,但陈恭行人里,包括慕容沁等人在内,竟都无人在他这里投下过多注意力,他们似乎另有目标,而这个目标比晏无师重要得多。
马在戈壁上寸步难行,风沙渐大,众人只能下马,牵着马继续前行,江湖人脚程快,走大半日,从清晨到黄昏,竟也距离小镇已经走出老远,触目俱是黄沙漫天,饶是武功高手也无能为力,好在
他接过药瓶,倒出两颗喂晏无师吃下。
不多时,后者忽然动动,咳出大口血,竟真缓缓睁开眼睛。
沈峤心头动,若药丸里头药材都很温和,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奇效。
他问陈恭:“药丸里还有什成分?”
陈恭这回倒如实道:“还有人参和雪莲,方才怕你顾虑药性猛烈不敢给他用,所以没告诉你。”
“先睡觉……”晏无师道,声音渐趋不闻,说到末尾,眼睛已经合上。
其实雪庭禅师那些人要杀晏无师,必然不是只要让晏无师死就万事大吉,他们想要阻止浣月宗在北周势力扩张,更要阻止浣月宗帮助周主统天下,所以最终目还是指向宇文邕,现在晏无师在外人看来已经死,浣月宗群龙无首,边沿梅顾着巩固本门尚且不及,对宇文邕那边保护必然有所疏忽,如此来,别人就会有机可趁。
所以晏无师说来不及,应该是指宇文邕那边会出事。
但眼下他们已然来到距离长安十万八千里吐谷浑,而且即将进入人迹罕至荒芜广漠,即使不考虑晏无师,有般娜祖父在陈恭手里,沈峤也不可能掉头就走。为今之计,只能继续深入前行,先助陈恭取到玉髓再说。
隔日大早,陈恭派人来叫起时,晏无师依旧沉沉昏睡,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沈峤问晏无师:“你感觉如何?”
对方没说话,耷拉着眼皮略略掀开,似乎看他们眼,复又合上,勉强在马上坐直身体。
但面色冷白,额头隐见汗湿。
陈恭道:“看来上路应该是没问题,那便走罢。”
他似乎很急于前往目地,虽然并未过于明显流露出来,但沈峤能够感觉得到。
沈峤只得将他安排在坐骑前面,自己则坐在他后面,双手从对方腰际绕至前面攥住缰绳,以防晏无师中途摔下去。
陈恭见状,递来瓶药:“里头是药丸,可以提神补气,你给晏宗主吃下,也许会好点。”
沈峤:“多谢,但尚不知他病情如何,贸然用药恐怕不妥。”
陈恭笑:“你放心,这些药丸都是枸杞丹参类温和药材,就算没效果,也不至于会丧命,若没猜错,他定然是先前与窦燕山那些人交手时受重伤缘故罢,若换往常,自然是可以袖手旁观看笑话,但如今你都在同条船上,晏无师出事,你必然要分心,对没什好处。”
这话倒也没错,眼下晏无师情形不容乐观,他体内真气紊乱,无法再接受外来真气,沈峤根本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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