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治国本事不强,帝王心术倒是玩得炉火纯青,自打连杀几个叔叔之后,他就把主意打到臣子们身上,首先被他盯上就是自己岳父,随国公普六茹坚。
普六茹坚不是宇文宪,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又或者他早有反心,见宇文赟这等皇帝,不可能甘心俯首称臣,于是表面恭谨,实际上已经暗中作诸般准备,先是与军中联系,设法将宇文宪残余势力都接收过来——宇文宪死后,原先忠于他人被皇帝猜忌打压,正惶惶不可终日,见普六茹坚伸出橄榄枝,自然忙不迭接过来。经过普六茹坚经营,朝中也有不少人倒向他,成为他中坚班底,这郑译就是其中位。
但宇文赟也不是全然不知,普六茹坚女儿是宇文赟中宫皇后,宇文赟抓不到普六茹坚明面上把柄,对皇后态度便日益恶劣,动辄谩骂要挟,几番以死威逼,得亏是普六茹坚妻子独孤氏入宫求情,才死里逃生。
普六茹坚叹道:“前些日子,皇后千秋,陛下没有大办意思,只赏赐些东西下来,又允许拙荆入宫探望,因宫中有人传话,说皇后想见兄弟,拙荆便带长子与次子入宫贺寿,谁知见皇后,拙荆却被借故引开,回来时便被告知皇后思念兄弟,留他用饭,拙荆求见而不得,苦苦哀求陛下,更被赶出宫,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皇后与犬子,用尽办法,陛下也不肯放人,如今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
换而言之,普六茹坚两个儿子和个女儿,都被宇文赟扣为人质。
但外头封条铁索又都没有动过,这其中就很耐人寻味。
晏无师推开其中个屋门,但里头却并非空无人,而是早已坐几人。
见二人到来,那几个人都纷纷起身相迎,中间那人更是上前几步,面拱手:“听说晏宗主这阵子在外头遭遇不少变故,奈何非江湖中人,帮不上半点忙,还好你安然无恙,这可算是放下颗心。”
又跟沈峤打招呼:“沈道尊当日飞扬神采,余至今难忘,更为长安百姓津津乐道,如今见,风仪更胜往昔啊!”
这人是老熟人,沈峤自然不会不认得,更何况晏无师提前说过,他已有心理准备,此时便也拱手笑道:“随国公客气,听说当日带着七郎离京之时,多得随国公暗中相助,方才使得们能平安脱险,此事贫道还未曾向随国公谢过。”
普六茹坚有五个儿子,年纪最大,也就是被带入宫去那个,如今也不过九岁。
说到这里,他面色惶急,片拳拳爱子之心溢于言表:“用尽法子,哪怕软言相求,陛下也不肯放人
普六茹坚爽朗笑:“不过举手之劳,何须记挂!”
他向沈峤介绍与自己同出现人:“这位是内史上大夫郑译。”
还有位不必介绍,也是老熟人——晏无师大弟子边沿梅。早在晏无师进门时,他便上前行过礼,见沈峤朝他望过去,也含笑拱手致意。
以晏无师之傲,竟能放下身段,对普六茹坚和颜悦色:“在外头时收到大郎信,说你这边出点麻烦。”
各人分头落座,普六茹坚苦笑:“是,确是出些麻烦,冥思苦想也找不出法子,只能冒昧叨扰晏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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