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道:“若摇摆不定,言语暧昧,反倒是误她。”
冰弦本想说句虚伪,可看着对方道袍出尘,面容清淡,俨如画里出来神仙般,登时再也说不出口,心头反倒隐隐有点明白宗主为何会喜欢这个人。
惊鸿瞥误终身,从此人间俱无情。
她想,也许这世上,总有些人,些事,值得去等待与付出罢。
翌日大早,沈峤就辞别玄都山众人,与玉生烟道前往半步峰。
那些美貌女子,也都放,愿意留下就让她们留下,这样你可满意?不过双修秘法毕竟是练武捷径,许多人不肯放弃到嘴肥肉,也无法在夕之间完全废除,毕竟门中还有不少人等着看倒霉,总要慢慢来,你可不能瞧不起奴家,再以此为借口,不与奴家往来!”
声调婉转,仿佛白茸就在眼前,活灵活现,若是闭上眼睛,他说不定还真以为白茸就在这里。
沈峤自打入世之后,于人情世故逐渐开窍,这番话中藏着心意,他又不是木头,如何听不出来?
但沈峤很明白,自己对许多人许多事心软,唯独在对白茸上,却不能有丝毫心软。
否则误人误己,徒增冤孽。
边沿梅要前往长安打理浣月宗庶务,不与他们同行,这战无论谁输谁赢,浣月宗也总还是要维持下去。
自然,刀剑无眼,像这种生死之战,更有可能以人性命为终结。
若晏无师死,浣月宗还能存在与否,也是未知之数。
无论边沿梅还是玉生烟,他们几乎不愿意去思考这种可能性存在,但作为大弟子,边沿梅不能不为最坏可能性提前作些打算。
“你代转告,就说玄都山恭喜白宗主继任,不过贫道明日便要出远门,贵派宗主继任大典,贫道怕是无法亲身前往,还请白宗主见谅。”
冰弦看他片刻,忽然叹道:“神女有心,奈何襄王心如铁石?”
她曾被桑景行掳去,自然不是不知世事少女,更因有口技之长,才被白茸派来传话,本以为有自家宗主那样武功高强美人倾心,又愿意为他去改变本门宗旨,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感动,哪怕嘴上拒绝得再义正言辞,也不代表心底不会有所动摇,谁知这道士竟真就铁石心肠,半分动容也无。
饶是冰弦,也不由暗自为白茸叹息。
这腔情意,注定只能空付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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